连横没有胃口,把果叉又放回盘内,低着头,“那我永远都考不上国子监了。” 突然,他抬头,眼里闪过一道晶光,“难道阿姐改变主意,同意我弃文从武?” 连棠蹙眉,“你还是从你的文,别的不要想。” 少年的小脑袋又垂了下去。 “公子那么小,不学习也不行啊。”沉露在旁边跟着着急。 连棠望向门外,一直望到看不见的远方,“我给横儿找个西席,在家自学。” 为了考进国子监,很多人都私下找西席,这是最有效的备考方式,只是好的西席束脩昂贵,只有大户人家才请得起。 “算了,西席比我们的月银都高,哪里请得起。”横儿声音闷闷,如果可以他自然愿意在家学,但他不想因此成为姐姐的负担。 连棠胸有成竹,“这个不用担心,我去把母亲的铺子要回来。” 连棠母亲是江南人,自带从商头脑,她生前用连将军的官俸在京城开了三间铺子,只是他们死后,二房接管了侯府的爵位,同时也收走了大房所有的财富,给出的解释是,大房的财富都是爵位带来的,理应同爵位一起还给二房。 连棠那时才十岁,没能力和二房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的心血被夺走。 现在她却不想再软弱。 “可是姜夫人视财如命,平时发月银都抠抠索索,吃到肚子里的肥肉,怎么肯吐出来。”沉露在府里和二房打交道最多,最是了解姜夫人的为人。 连棠也愁,退一步道:“先要回来一间也行。” 说白了她也只是重生,提前看清楚一些人,实力却没有实质性的提升。 想到这里,她脑中突然蹦出一个人,他教她要善用自己身边的势力,而二房之所以对她有所忌惮,是她准大皇子妃的身份。 今日去二房,明显感觉姜夫人对她恭敬了许多,以前二房吃好东西何时避着她过,难道说他们以为她嫁进皇宫又有希望了? 如果是这样,事情就好办了。 午后,连文亭散职回来,换上常服就到了大房。 连棠一看到二叔,心里就有谱了,若非听到什么,他怎可能屈尊来大房见她。 暂且不管他是怎么误会的,先利用这个机会把铺子拿到手再说。 叔侄见礼寒暄完,连棠郑重道:“棠棠和横儿以前年幼,蒙叔父婶母仁善,帮大房打理资財,我姐弟二人感激不尽,如今我已及笄,也想尝试着自己处理庶务,不知叔父可否将母亲的三家铺子和先帝当年御赐的金腰带归还大房?” 连棠话音坠地,屋里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沉露和花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 乖乖,不是说只要一个铺子么,到跟前小姐怎么忽然狮子大开口? 连文亭更是震惊,五年来这丫头从来不问大房的财物,怎么突然提起来了? 还要全部拿回! “哦,对了。”连棠补充,“三家铺子这几年的盈利就不要了,权当报答叔叔的养育之恩。” 连文亭心里虽然预感到连棠突然硬气的原因,可也不想对一个黄毛丫头言听计从,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棠棠,你也知道,我和你父亲本是双生子,只因稳婆报错了出生的顺序,让他占了我二十多年的嫡子之位,如今真相大白,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何来归还大房一说。” 叔父这一套连棠都听腻了,她以前不敢反驳,现在却不怕,“侯府名下的田地、庄子是您的,我没意见,但母亲的那三间铺子却是用她的嫁妆和父亲的俸银购置的,不属于侯府,至于金腰带,那是我的订婚信物,自然要归我所有。” 连文亭肝颤了颤,别的其实他都不在乎,但这金腰带,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撒手。 他目光一戾,望向连横,“棠棠,你这样和叔父说话,是要和侯府决裂么,你是女子可以嫁离侯府,别忘了还有横儿,他还要在族学读书。” 连横原本还在犹豫请西席的事,这会听叔父用他要挟姐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