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置身事外,还要有多远躲多远。 连棠随便找了个借口,转移了话题,祁芸也没过多纠缠,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宫学。 “棠棠。” 连棠刚走进外院,猝然听到祁麟的声音,仿佛被蛰了般,汗毛登时竖了起来。 “皇兄好。” “见过大皇子殿下。” 两个姑娘齐齐转身,对着祁麟福身行礼,祁麟目光炯炯看着连棠,三两步走到她的面前。 “不打扰你们。”祁芸料到两人之间有事,飞快的先走了。 连棠心尖一颤。 “棠棠。”祁麟心虚,眼神在她脸上飘忽不定,“你昨晚怎么回去的?” 再面对祁麟那张脸,连棠怕抑制不住心里汹涌的恨意,只想赶紧离开,“我有腿有脚,自然是走回去的。” 她声音冷冷的,完全不似平常的温软,说完,转身欲走,祁麟话还没说完,心里一急,伸手拉住了她的晧腕。 连棠被刺了般,猛然甩开他的手,避如蛇蝎般向后退了两步,语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怒气,“殿下请自重。” 祁麟唬了一跳,怔愣在原地,以前他们偶尔也有肢体接触,她虽抗拒,但多出于女子的娇羞,今日怎的带着强烈的...厌恶? 祁麟怔愣之际,连棠已越过他走进学堂,留下一道冷漠的背影。 学堂内,男女分席而坐,中间挂着一道湘竹帘,冯太傅边缓步行走边讲课,博古论今,信手拈来,连棠坐在书桌前,听得专心致志,手里的狼毫笔就没停过。 冯太傅是国子监祭酒,掌管每届学生的考核录用,而横儿一直想考进国子监,连棠每日在课上把冯太傅的讲义手抄下来,出宫后拿给横儿复习。 这是她每日进宫学最大的动力。 当冯太傅走到连棠身边的时候,突然顿步,拿起她手抄的一份讲义,眼前一亮,“老夫怎么觉得一日不见,连姑娘的字飞跃了一大步?” 连棠上一世的御笔博士可不是闲差,每日抄经之外,还要抄书,十年的时间练得一手出神入化的簪花小楷,都能拿出去当字帖卖了。 讲义边听边记,她写的还算草的,没想到冯太傅拿在手里,流连忘返,啧啧称奇。 连棠见冯太傅不舍得放下的样子,生怕他把这篇讲义拿走了,小心翼翼的抽回来,恭谦道:“太傅高学博识,这张纸上最有价值的是您教授的知识,臣女的拙字实属卖弄了。” 冯太傅捋了捋长须,朗声一笑,继续讲课。 公主探头冲连棠一笑,“你可真会往太傅心坎里说。” 祁麟今日在课堂上精神萎靡,耷拉着脑袋不敢和冯太傅对视,眼珠子却频频透过竹帘缝隙,望向连棠,目光黏缠。 连棠忍住心里的恶寒,专心抄讲义,只当未觉。 午时一过,上半天的课程结束,宫婢们过来收拾书匣,祁芸转过身,手支着脑袋往连棠桌上一趴,半是无奈半是戏谑道:“又熬过一天。” 连棠看着祁芸皱成一团的小脸,很同情她,外人只看到皇嗣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却不知这也是枷锁,尤其他们和皇帝又隔着一层,远不如亲生的自在,为了撑得起皇子的名头,每日的课业都很重。 她小意帮公主捏捏肩膀,以示安慰。 突然,挡在课桌中间的竹帘被掀起,祁麟走了过来。 连棠心里一沉,起身就要走,祁麟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胳膊,低声哀求,“棠棠,你听我解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