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秦卫东湿着手就过来捞他了。 “干嘛呀!” 方黎被他一摸,跟炸起来了似的,秦卫东刚去拿烧开的热水了,也让他吓了一跳,皱了下眉:“搞什么,趁他们不在,过来给你擦擦头发。” 秦卫东把方黎手里的兔子拎出来扔去地上,他讨厌方黎的目光集中在别的东西上。 方黎吹了口气:“这醋都吃..” 马上立春了,但是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凉,秦卫东怕方黎感冒,只是拧了个热毛巾给方黎擦头发,方黎仰躺着,头发拢在后面,有些长了。 “最近老停电啊..” “村里的电工没谈拢,估计给断了。” 秦卫东不说,方黎也知道是谁,他歪了一下头:“我觉得那个王小虎就是故意的!你知道吗,上次那个村里的人来了,我瞧见了,他和王小虎说话,我听见王小虎对他说,现在这个矿上说得算的人是他,叫那个人只和他谈。” 方黎又歪了歪:“他怎么这么烦人,要我说,就是他眼光太短..还是你厉害,一出手就是五千块钱!我都数了七八遍了!” 这几天方黎的嘴都笑到了耳朵根儿,那可是五千块钱!他知道秦卫东的钱放在哪儿了,他每晚都要数一遍才能安心睡觉。 “对了,今晚还没数..” 方黎要爬起来,被秦卫东按住了脑袋。 “别乱动。” 秦卫东的手指将他擦好的头发捋了捋:“电先让他修着吧,前几天是走不开,明天正好,带你去趟县城里的医院,好好检查检查。” 睡了一夜,天还没亮,秦卫东就带着方黎坐车去了。 从夏河沟要先坐八块钱一个人的面包车下山,再坐短途客运车去长定县城,方黎上车都还没睡醒,接连打着哈欠,软塌塌的靠在秦卫东的肩头。 “你把钱全带着干嘛啊,多不安全,路上要倒那么多车..万一被偷了怎么办..” 秦卫东说:“带着吧,带着放心。” 整整五千块钱,秦卫东全都带上了,包裹着报纸放在夹克里头,方黎都摸的到,他觉得秦卫东太小题大做了:“你也把我想的太严重了,就是着凉了呗,哪年换季我不是这样,咳两声,头晕一晕,去诊所开点感冒药就行了,还白瞎来回的两趟路费..” 他说的好像就是个老毛病了,但秦卫东从上车起,眉间就没舒展开过,方黎伸手去摸,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兔子还没喂呢!” 秦卫东啧了一声,大有责怪他这时候还有心去想兔子的事。 方黎耸耸肩:“那也是条生命啊..” 等到了县城里医院,方黎就不像刚才在车上那么洒脱了,长定比绥兴大的多,医院也大,他看见来回穿梭着看病的人就有些紧张。 方黎对医院有种莫名的恐惧,在重泗镇,所有只要来了这个地方的人回去没多久就走了,包括他阿婆。方黎不知道为什么,秦卫东说,他们是因为没法子了才来的医院,来了医院,没钱的还是没法子。 秦卫东忙前忙后的问护士,排队挂号,排了半天,才轮到他们。 大夫拿着听诊器在方黎胸口的听了听,眉头蹙了起来,过了一会,他摘下听诊器,又让方黎躺在一旁的床上卷起衣服,检查了胸口几个部位。 他拿着笔在病历本上写:“多大了?怎么现在才来?” 方黎说:“十九,大夫,我这是什么毛病啊?” 大夫问:“以前有没有觉得心脏不舒服,气促?胸闷?” 方黎摇摇头,他摇完,一旁的秦卫东说:“他小时候经常跑着跑着就喘,喘的厉害,得停下来歇着,走不了路。” 方黎心说,他那是累的好不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