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顺着眼眶流进眼睛,染成猩红色。 男人嘴里骂着污词秽语,秦卫东暴怒,一拳拳砸下去,男人头脸很快被打血肉模糊,从开始的哀嚎怒骂,到最后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秦卫东..!我好疼..我好疼!” 方黎怕出人命,秦卫东猛地踹了地上的男人两脚,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他抱起方黎,朝路上的光亮跑去。 彭超在车边探着头等着,生怕那群工人找到这儿,幸好,他先看见了赶来的秦卫东。 “秦卫东!你脸上怎么这么多血啊!” 秦卫东抹了一把,从车里翻出一个毛巾抵在眉骨处的伤口止血:“先开车。” 他抱着方黎上了后座,就扔开了毛巾,先是看方黎的腿,又掰着方黎的下巴察看,确定这两处没什么大碍,轻轻吹着他被打红的脸:“吹吹不疼,还有哪儿伤了?” 方黎咬着嘴唇摇摇头,担忧地看秦卫东:“你流了好多血,秦卫东..我们上医院吧!我怕你有事..!” 他伸手摸着秦卫东脸上的血,着急的哭,秦卫东受伤,他疼的很。 “我没事。”秦卫东给他拢好衣服,换了个腿能伸开的姿势,让方黎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贴他的胸膛。 彭超开了大半夜的车,凌晨四点多,实在坚持不住了,把车停在县道的收费站口。方黎后半夜在秦卫东的怀里睡着了,零下几度的严寒天,秦卫东侧脸淌的血干了擦不净,他脱了外套给方黎盖着,把人捂得得严严实实。 “前面进绥兴县城了,他们估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你们。” 刚才来不及,彭超就着收费站的大灯看了秦卫东眉骨处的伤:“伤得不浅啊,你得找个医院看看,还有你的耳朵,都得瞧瞧,不然以后要落毛病。” 秦卫东点头,彭超在收费站的厕所给秦卫东洗了个毛巾,秦卫东就着冰凉的毛巾,把耳朵脖子里的血草草擦了擦。 “我回来再问问我姑,看看能不能在绥兴给你俩先找个活儿,不过我姑不在绥兴,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哥们儿就是这样,原先他看方黎过得好,心里羡慕,如今看方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他心里又不好受。 秦卫东接过彭超递过来的车钥匙:“谢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先找地方落脚,再想办法赚钱。” “行吧。” 也只能这样了,不过彭超觉得秦卫东这个人靠得住,他又看了看秦卫东怀里睡着的方黎,真不知道该说方黎是被这么大的变故打击懵了,还是从小这么过来习惯了。 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能真的睡着了。 秦卫东给方黎冶掖了下外套,从口袋里翻出一叠薄薄的散票子,抽出了一张最大的金额:“方黎奶奶的后事儿要麻烦你了。” “用不了用不了..”彭超连忙摆手:“我知道,应该的,钱你们留着吧,等我去我姑介绍的厂里上班,你知道那个酒场,到时候你再想办法联系我。” 彭超不肯收钱,大概也觉得他们两个以后的路难走,秦卫东最后还是把钱塞给他,从这儿回镇里的汽车票也要钱。 秦卫东在车里眯了一会,天刚露亮,他就睁开了眼睛,油箱见底,车窗上结了一层冻霜,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找个地方落脚,不然这么冷的天,方黎要冻出病来。 冬日里天亮得晚,方黎一整夜浑浑噩噩,有几次他都像窒息一样呼吸不了了,心脏像是被一口黑井死死压着,他好不容易才挣扎开,在车里睁开眼睛。 秦卫东打开车门,寒气嗖嗖地窜进来,车门被秦卫东关上。 他将套着塑料袋的一碗小米粥塞进方黎手里:“醒了?捧着喝,别烫着。” 外面是陌生的。 “我们在哪儿?” “绥兴。” 昨夜经历的噩梦一点点在方黎的脑海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