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俞景望嘴角微扬:“那你的演技,实在是有待加强。” 戴清嘉一怔,他的用词很温和,但是眼底有着观看完一场拙劣演出后的嘲讽。 “我刚开始学。”戴清嘉回以一笑,开始胡说八道,“即使是糟糕的演技,有观众相信,有观众不拆穿,这样才能完成一场表演。” “你可能存在错误的理解,有些人并不是你的观众。”俞景望不紧不慢地说,“不如动一动脑子,把演技用在合适的地方,妹妹。” 因为年龄最小,在家族里,大人偶尔会省略名姓,直接称呼她为妹妹。戴清嘉一怔,俞景望今天是不是过于放松了,居然对她说方言——可是,她并不会忽略他语气里轻度恶劣的揶揄。 玄关传来声响,戴宁笙回来了,她见桌面摆着数学书,问道:“瞳瞳,今天上课怎么样?” “还行。” 戴宁笙走进厨房:“景望,等我换件衣服,就可以走了,妈妈交代,早一点开始。” 晚上两家人吃饭,本来是和戴清嘉无关的,但是学校停电,晚修暂停,她就也参加了这次聚餐。 # 由于路上堵车,他们到得稍晚,长辈已经在座了,正聊着天,氛围和谐。 “伯父好,伯母好。” 伪装乖巧,戴清嘉还是会的,和俞景望的父母问好之后,她正准备入座,包间的门被推开,女孩欣喜道:“戴老师!” 来人是俞彦珊,俞景望的堂妹。和戴清嘉是学校同学,二人同为戏剧社的成员,她在演员部,俞彦珊在导演部。 戴清嘉盛名在外,然而无论她如何受男生的追捧,或者大家心里清楚她未来可能成为明星,她始终不是安城中学主流价值观里认同的人。而俞彦珊这样同时拥有甜美长相、优越家境、年级前叁的好成绩、丰富多彩的课外生活的五好学生才是。 俞彦珊与人为善,在学校里有很好的人缘和名声,她还和宋予旸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不过戴清嘉和她交集甚少,或者说她展现给戴清嘉的只是心高气傲的一面。 眼下,像在学校里的偶遇一样,俞彦珊对她视而不见,直接坐到了戴宁笙旁边的位置:“戴老师,你怎么不教我们了?我好想你。” 戴宁笙安慰她:“没关系,我不是戏剧社的顾问老师吗,我们每周还是会见面的。” 她们正聊着天,俞景望母亲朱月开口道:“宁笙,你这条裙子,设计是不是有点暴露了?不太符合教师的仪表,以后少穿为好。” 戴清嘉闻声看去,所谓暴露,只是锁骨几处隐晦的刺绣镂空。 母亲言语深处的干预使俞景望皱眉,他低头看了一眼:“我不觉得。” 俞彦珊附和说:“婶婶,我也不觉得戴老师这样穿有什么不妥。” 朱月不太高兴,她是教育局的副局长,习惯了发号施令。却不好反驳儿子的话,侧身向李韵玩笑道:“你看,结婚没多久,就知道护着媳妇了。” 李韵干笑几声,戴清嘉知道她最是护短,自己再怎么数落女儿可以,外人最好不要说一句。朱月对戴宁笙绵里藏针,李韵心里同样不高兴。 李韵和朱月是旧同事,以前同是青年骨干教师,现在则成了亲家。李韵本就存着比较的心思,碍于戴清嘉是通过朱月的关系进了安城中学,她留几分薄面。 戴宁笙取出包里一件薄开衫,俞景望按下她的手:“不用穿——别放在心上。” 戴宁笙摇摇头,柔和地笑道:“是我正好有点冷了。” “宁笙一向是最得体的。”朱月终于有了真正的笑容,“要我说,在我见过的小辈里,没有比宁笙气质和修养更好的女孩。” 虽然有笼络人心和捧杀的意味,但是说起对戴宁笙的初印象,朱月是真心实意的。戴宁笙幼时学钢琴和芭蕾,身体里像有一只白天鹅,体态时时优雅。然而这样形容,始终太西方了,她的说话和举止,很有中国古典的文人意蕴,含蓄而悠远。这样的气质不区分性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