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心,一听说朕试他,就这反应,怎么,不舍得了?” 花朝懵懂之后已然反应过来,想了想连日来发生的事,不由问:“那日漓江边是陛下让赵怀文……” 天子轻轻一哼:“不然呢!你毕竟也是个公主,朕不开口,赵怀文他胆敢这般逼你!”眸光自她脸上移开,漫步目的地扫过庙边的一树苍翠,淡淡道:“那日江上还有别的船,因看到秦蟾的船,朕便让他们都撤了……” 说话间,杜誉已一路小跑着回来,手中多了一封红笺,脸上不知是因为小跑、兴奋,还是别的,一片鲜活的红,饶是勉力在外人前显得沉稳,唇角仍挂着一丝不自觉的笑,小心翼翼将那红笺递过去:“这是微臣的……庚帖。” 杜誉何时竟已将庚帖备上了? 天子望着那庚帖略有些发怔,有一会,方接过,收入袖中:“秦蟾既然认你做妹妹,回京之后,你就以秦氏女的身份嫁吧!” “秦氏女?”花朝不由蹙眉:“赵怀文已然知道我尚活在世上,我这般明目张胆的以秦氏女身份……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 “赵怀文?”天子轻轻一哂:“不用担心,杜誉那个宫城图就够他忙活一阵了……”抬目不着痕迹地觑她一眼:“何况此一时彼一时,赵怀文当时的坚持不错,若是真的送了个假公主去沾兰,那才是祸患无穷。”他当初出此下策,亦是希望她能在民间隐的彻底一点,纵是日后她回到京城,被旧时见过她的人撞见,亦不过以为只是相似。 不会想到嫁去沾兰的那位才是假公主。 却没想到碰上赵怀文这个硬骨头。 不过亦多亏了这块硬骨头,敲醒了他一些不该犯的错。 花朝听他说起“沾兰”,忽然又想起赵怀文江边所说的话,踢了踢脚下石子,闷闷道:“赵怀文这回给我扣的帽/子不小,说我勾结沾兰细作,只怕没那么容易了结……” 这一回,天子还未解释,杜誉倒先开了口:“不必担心,那个叶湍,亦是陛下的人。” 花朝一惊,顾不上礼仪,抬目征询性地望向天子。天子并未回应她的征询,只是目光淡淡扫过杜誉,轻轻点了点下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杜誉先将昔日在街上与天子相遇的事简略说了一遍,又道:“自那时起,陛下便摸清了沾兰的据点。是以,叶湍一进大理寺,陛下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记得么,我告诉过你,大理寺的案子一向存卷三式,有一份存在崇文馆,陛下可随时调阅……而在叶湍,他要复国,唯一能依赖的只有陛下。” “所以,叶湍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诱王庭用入瓮?” “可以这么说。” “那他自己呢?他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大盛的支持……沾兰的王妃,亦是王家女。陛下斩了王大人,便意味着选择支持他。” 到了此刻,已没什么事能令花朝更惊讶,她看着面前心思深不可测的人,问:“所以说,宫城图之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骗局?可王庭用怎么会上当?陛下方才说赵怀文仍在忙活此事,莫非他亦是被蒙在鼓中?” 天子却并未回答她,起身典典衣袖,轻轻一笑。 “走吧,跟朕下山吧,张慎他们还在山下等着你们,有什么话,路上慢慢说。张慎喜闲聊,他可以一五一十分解给你听。” 说着,抬头望望那一片湛蓝的天,启步往来的那条林间小径走去。 走出几步,忽听地身后一声清脆轻唤:“风哥哥!”不自觉停住脚。 身后的声音继续道:“你既能从当铺的那柄金刀追到叶湍的身份,大概亦能追到我当时的下落吧……我在江洲时几次受歹人欺负,却总能化险为夷,是不是……你在暗中照拂我?” 那一袭缂金丝的玄色衣袍忽然钉在两树碧绿之中,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东风乍起,那衣袂才有了些许摆浮的痕迹。 玄衣的主人轻轻一笑:“朕一天那么忙,那有工夫管你那些小事?是你自己……运气好。” 话落,未等她再说话,便快步走了。 花朝不期想起临和亲的前一天晚上,他来找自己,望着那鲜红嫁衣,出了许久的神,待到大半夜,临要走了,亦只是说了一句:“……就是我自己的亲妹妹、亲女儿,这一回,我一样会让她去。” 仿佛前面还有一句,因为太低,花朝未听清,不确信是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