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对于丹野的不守礼教,和容溥的频频出入重明宫,也就乐见其成。 管他是谁,多来几个美男子抚慰一下陛下受伤的身心也成啊。 容溥倒是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大家的期待,恪守规矩,从不在宫中过夜。 丹野硬留他也没管,只是在丹野要搬铁慈的床的时候,才阻止了他。 “陛下住在重明宫,是要提醒自己前事不忘,提醒自己记得先帝的嘱托和天下的期待,提醒自己是天下的主人。你不可多事。” 丹野睁大眼,和他弟墨野一模一样偏着头,“为什么要提醒?她不本来就一直记得么?” 容溥没有回答。 彼时他立在重明宫前,听着里头简奚给陛下读奏章的低低声音,想。 当然是要提醒。 经过此事,她未必想要这江山,甚至有可能是痛恨的。 她真正想做的,应该是追到辽东,杀了定安王,和慕容翊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永远地在一起吧。 只有住在这重明宫里,让那夜惨案日日夜夜地折磨自己,提醒自己,她才能咬牙熬下去,等下去,忍下去。 为了江山,为了百姓,为了父皇。 只是,苦了自己。 …… 云不慈骑着自行车进重明宫的时候,丹野正在重明宫院子里烟熏火燎地烤肉,一边还唱着西戎的民歌,烟熏火燎里还添了男高音,重明宫难得热闹得不堪。 容溥坐在殿内,给帘后软榻上的铁慈读今日礼部拟出来的登基大典诸般事务节略,另外大行皇帝和皇妃丧事未毕,每日勋爵和内外大臣,内外命妇都还要进宫哭灵,礼部越发忙碌。 容溥在禀报之前,将礼部行文精简了再精简,总结得简明扼要至极。 能让她少听几个字,多休息一会也是好的。 纱帘后的人毫无动静,连呼吸都是轻弱的,仿若随时会睡去,只有他知道,她在听。 只有他知道,从清晨到黑夜,这个似乎随时都会睡去的人,其实一直都醒着。 有时夜半他送药来,透过赤雪掀开的纱帘,能看见铁慈平静地躺着,大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藻井。 后来他便在和太医院会诊开的药里面,加上了安眠助神的药物。 他很少进纱帘,只在给她把脉的时候才会进去,铁慈的脉象,让他十分不安。 她体内经脉受损严重,真气逆流,像决堤的洪水终于冲破了堤坝,呼啸席卷,掠地而过,所经之处,满目苍夷。 他不能确定这样的脉象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但是隐隐能猜测出,要么是天赋之能,要么是武功,最起码有一样是废了。 前者一次次开启时的无限痛苦磨难,后者十数年披霜戴雪的苦练。 无论失去哪个,都让人痛彻心扉。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他心存疑惑。 就像他一直也对铁慈为什么很迟才开启天赋之能也心存疑惑一样。 这都是不该发生的事。 为什么? 纱帘内,等他汇报告一段落,铁慈才道:“告诉礼部,丧仪不可精简,从重从厚。登基大典,则删掉三项礼仪。” 简奚将删改过的奏章送出来,容溥站起双手接过。 “遵旨。” 殿内一阵寂静。 现在,臣子们不说话,铁慈也绝不会多说一句话。 容溥静默了一会,笑道:“臣给殿下说些闲事可好?” 铁慈沉默一刻,道:“你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