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暗中舒一口气,笑得开心。 不枉她搞同意搞这个大比。 选出人才还是其次,关键是能让门户之见深刻的策鹿鸣泉放下成见和争胜之心,开放院门,给彼此共同进步的机会,也给她进一步渗透大型书院的机会。 这对于掌握全天下文人力量和未来的朝堂,至关重要。 因此她给了策鹿和鸣泉破格的机会,定下了十分公允的十人名单,毫无偏袒跃鲤的意思。 铁慈目光在名单上扫过,根据自己这几日在台下观察的众人言行,已经定下了十人的名单。 容溥请她宣布名单,铁慈点点头,道:“祁佑……” 她本想先唤了祁佑来,将这恣肆的跃鲤天之骄子提点一下,目光一转,却看见祁佑从李小姐身侧站起来,走过来。 李小姐得罪了她,人们避之唯恐不及,祁佑却在自己被放开后,就去将她扶起。 此刻他第一个得太女召见,也没什么激动兴奋之色,十分规矩地行了礼。 铁慈道:“祁师弟论文大比表现上佳,既然已经洗清冤情,那……” 祁佑忽然道:“启禀殿下,此事虽然与草民无关,但草民行事轻狂无度,若不是殿下出手,险些要害死了楚师兄。草民回思此事,惶愧无地,自觉不配入十人之列。草民愿从此修身养性,埋首苦读,来年春闱,还等殿下金銮殿上,等着草民。” “……” 人们茫然地对视,以为自己耳朵坏了。 这一个个的,都在辞了皇太女,脑子被戊舍的门板挤了? 人们惶然地看着铁慈,都想皇太女一番好意,却接二连三地被驳了面子,这换谁都得生气吧? 这一个个把大好前程往水里扔的傻子! 铁慈没生气,她凝视着祁佑,似乎此刻才看清楚这特立独行的跃鲤才子,半晌,她缓缓道:“为什么?” 祁佑垂着头:“其实祁佑参加大比,本就做好不入中枢的准备。只是院长厚爱,祁佑也想为跃鲤争一口气。才提交了申请。如今辜负院长和殿下,祁佑有罪。”说着对着容溥方向一礼。 容溥似乎想说什么,最终没说,只是叹了一口气。 众人有人可惜有人欢喜。 跃鲤书院虽然也有人入选,但终究是祁佑最为出众。他辞了,别人也多一分机会。 铁慈笑了笑,顶着慕容翊的死亡目光,招手示意他走近些。 祁佑倒也落落大方,走近她身前,一步外站定。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铁慈对他眨眨眼睛,轻声道:“因为李家?” 祁佑霍然抬头。 “因为得李家资助才能入学,进了朝堂就要为李家效力,而你其实不愿为谁家走狗,宁可先不入朝堂,再等等?” 祁佑瞠目结舌。 铁慈含笑看他一眼。 是个精明的。 有些话她不好说,但明显这位不仅是不愿为李家走狗,恐怕还是不喜李家行事,看出了未来朝堂必有风波,不愿现在以李家资助人的身份进入朝堂,从而被迫卷入斗争风潮,最后成为炮灰。 她只道:“瞻前顾后,非丈夫所为。孤给你机会再说一次。” 最后一句声音提高,众人都听见了。 然后众人就看见两句悄悄话之后,祁佑略略沉默,便躬身到地,“草民愿为殿下驱策,死而后已!” 众人惊讶。 祁佑这人,看似潇洒,骨子里执拗得很。 皇太女是怎么两句话把人给劝回转的? 有人悄声地道:“莫不是凑近了看更是人比花娇,一时晕了头……” 因为怕被发现大不敬,他声音压得极低,游丝一样。 下一瞬他被一股妖风掀翻在地,众目睽睽之下啃了一嘴泥。 哗然人群中,慕容翊淡淡收回手指。 铁慈已经没有围观的兴趣了。 不过是某人在作妖罢了。 倒是将祁佑收进囊中,她心情愉悦。 最终,方怀安,简奚,楚行白,白行楚,祁佑,她都会带入盛都朝堂。 论文大比其实并不重要,看清每个人的才能品行和特长更重要。 三所书院从此摒弃成见更重要。 当然,如果能在策鹿和鸣泉书院有自己人的话,那就更好了。 铁慈这个念头刚动,底下忽然走出一个人来,行礼道:“殿下,臣有个不情之请。” 却是沈谧。 他一出来,跃鲤书院的人便有些不安。都看向容溥。 容溥神色不动。 铁慈看了容溥一眼,笑道:“沈谧啊,许久不见,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