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嘣地一下,扯断了所有的纽扣,将裙子一扔,抓起自己的衣裳就穿。 隔壁吱呀一声门开了,似乎是慕容翊提前一步换回了衣裳,出门去了。 他一出去,铁慈就听见头顶嗖嗖声响,脚下微微震动,生怕等会对峙起来,他和他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将事情激化,急声道:“稳定事态,莫要冲突!” 南粤水军本就归属感不强,萧雪崖出事,一个处理不好,兵变不是闹着玩的。 铁慈想过初见南粤水军会闹事,想过收服燕南后南粤水军会尾大不掉,却从没想到,在这步步为营终于收服萧雪崖的庆功时刻,忽然出了这岔子。 但再仔细一想,若要出幺蛾子,真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辰了。 萧雪崖刚刚归顺,麾下将领却还没转过弯,更不要说只听萧雪崖对萧雪崖无比爱戴的南粤水军。 信任还没建立,事情却已发生,他们会觉得她过河拆桥,会觉得她谋夺兵权不择手段。 扣上最后一个扣子,霍霍一声腰带盘上腰间,玉笔在腰后荡出雪白的弧线,铁慈砰地一声推门而出。 底下人甚至没有注意到她的到来,正吵得沸反盈天。 赤雪从萧雪崖身边站起来,神情凝重,四面的人灼灼看着她,她心中叹了口气。 有些话不能说,却又不能不说。 她道:“我不能确定大总管这是急病还是中毒……” 话音未落,众人哗然,几乎立即就有人喝骂起来。 一名副将大声道:“大帅是喝了那酒才中毒的!” 众人目光落在那壶酒上,有人拿过来,又找了银针试毒,却没有反应,倒是南粤水军的随军大夫还有几分见识,摇头道:“不是所有毒物都能用银针试出来的。”说着将那酒兑了水往刚捕捞上来的鱼里一倒,不多时鱼都翻了肚。 顿时便有人大声道:“这是殿下赐的酒!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丹霜忍不住怒道:“殿下自己喝的也是这酒!殿下自己无事,一定是送来的路上被做了手脚!” “送酒的也是你们的人,是万纪!” 万纪正往这边赶,一边赶一边大叫:“怎么了怎么了?” 铁慈快步过来,她的护卫们立即涌上来,要跟在她身后,铁慈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 这样一窝蜂跟过去,很容易形成对峙局面,激化矛盾。 她孤身自人群中过,四面安静下来,南粤水军的将领们咬牙怒视着她。 铁慈毫不理会,蹲下身看看萧雪崖毫无血色的脸,问赤雪:“怎么样?” 赤雪摇摇头,苦涩地道:“西南之地的毒太多太复杂了……” 铁慈道:“去请谈卿博。” 便有人去请,一个将领忍不住,不客气地道:“请殿下解释一二!” 铁慈起身,道:“这酒是孤自己喝的,因为醇美,才赐了大总管一壶。孤喝了这酒并无任何问题。” 水军将领齐齐一声嗤笑,有人低声道:“你关在门里不知道做什么,谁知道喝的是酒还是什么。” 丹霜眼底露出怒色,铁慈转向万纪:“万纪,你送酒给大总管的时候,遇见过谁?有什么不对劲的事吗?” 万纪愕然道:“并没有,臣没有遇见任何人任何事,送到甲板,见大总管不在,本想送到他舱房,结果临时有事离开,就把托盘搁在舷台上。” 另一人便道:“我在甲板上,看见万统领放下酒菜,随后大总管就下来喝酒了,其间没有任何人接近。” 立即有人道:“酒菜是从殿下那里端出来的,其间没有任何人接近过,殿下还不肯说个明白吗!” 有人悲愤地道:“大帅刚刚吩咐我们要忠于殿下,殿下就过河拆桥,殿下是觉得南粤水军已经到手了,所以要将大帅踢开吗?” 铁慈怔了怔,她确定萧雪崖心意已改,但也没想到他这么光风霁月,竟然和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