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般一蹿丈高。 一声脆响,冰面破裂,水花四溅,四溅开的雪色水花之中无数道雪光如同巨大的烟花爆射来来,追缀着铁慈的身影盘旋呼啸向半空去,仔细看来却是无数柄冰剑破水而出,远远看去仿佛铁慈脚底生出巨型荧惑星尾,呼啸扫过藏蓝天幕。 无数人奔上船头,惊呼指点,目眩神迷。 很多是南粤水军将士,听说过皇太女武功不凡,平日里却没有机会见识,心里也多半不以为然,心想不过是人们畏于太女身份夸大之辞,此刻亲眼见铁慈身形或时隐时现如鬼魅,或夭矫长空如游龙,都不禁大声惊叹。 只有铁慈知道此刻自己的窘状——这些剑如跗骨之蛆,追蹑不休,寒气透骨,而她没有穿鞋,气力将竭。 对方真力之雄浑远超于她! 遥遥听得那青衣人道:“听天。” 忽然底下一声清喝,声音并不响亮,随之而来的声势却极惊人——一艘船猛地飞起,擦着江面斜斜向上,带起透明水柱如龙,再轰然撞上那巨大星尾一般的冰剑群,所经之处冰剑碎裂,化为漫天飞霰。 比较近的船只之上,避让不及的人们都被洒了一头的冰屑。 人们惊呼不绝,这回是为了掷船人无与伦比的膂力。 远处刚刚被救上另一艘船的池卿博夫妻,遥遥望着这边,目泛异彩。 萧雪崖站在最近一艘船上,近到一抬头就能看见那飞上半空的船底,四面的人在走避,他没有动,任那冰屑泼了他一帽子。 他眼底神情复杂。 萧雪崖武功不低,但是也就是相对普通人而言,他轻视武林和江湖,觉得侠以武犯禁,江湖人就是惹事招祸的秧子,而他这样的人,学武艺不过是为了在战场上足够保护自己,不至于成为拖累就行,战阵、军法、治兵、用兵这样的学问才是关乎天下,关乎大乾,并真正能够护佑一方且扬威天下的手段。 所以对于超强的武艺,他不过淡淡一瞥,不以为然。 然而此刻,他看着半空中的铁慈,看着水波之上生生掷出一艘小船的慕容翊,冰雪和江水自半天下,强大的敌人就在眼前,他是守护皇储的将军,却无法拔剑参战。 像一场无言的羞辱。 他抬头,眼尖地发现铁慈竟然没穿靴子,是赤着脚的。 而那些尖锐的冰棱就在她脚底。 萧雪崖第一反应就是脱了靴子扔给她,然而他这一生端整谨严,从未做过任何失礼举动,他下意识犹豫一瞬。 随即他就看见一双靴子穿过冰雨,落向铁慈脚下。 此时铁慈已经下落,落在船上,靴子飞过来,被她利落地踩上,脚底一蹬,那船载着她斜斜下飞,滑过江面落向冰面,船尖在薄薄冰面犁出一道碎冰纷飞的沟,气势汹汹地闯入粉红猪群,粉红猪受惊四散,铁慈顺手一抄就抄走一只。 她将嗷嗷叫的猪揣在怀中,大喊:“三招已到!” 那青衣人倒也守信,没有再继续攻击。伸手一摊,莹白如玉的掌心平平朝上,等着她还猪。 铁慈不理,道:“三招已过,解药给我。” 青衣人道:“没有解药。” “你言而无信……” “我答应过给你解药?”青衣人诧然道。 铁慈窒住。 这才想起这家伙确实没有答应过她任何事。 青衣人淡淡道:“接我三招,且饶你一命罢了。猪还我。” 铁慈呵呵一笑,“不还。” 青衣人眉头一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