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了压抑呕吐欲望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那汤入口酸辣,很好地压下了那肉卷的腥味。 她表现得很正常地吃完,既不狼吞虎咽显得夸张,也不食难下咽被人看出端倪。 福娃娃一直紧紧盯着她,铁慈觉得他的眼神很是古怪。 有点兴奋,有点悲哀,有点阴狠的决心。 吃完后,他点点头,道:“怎么样?好吃吗?” 铁慈早已想好了,不必去学那个豹主的行事风格,因为也不晓得是什么风格,既然对方认为她是豹主,她做自己就好了。 她笑起来,双手抱头往后一躺,道:“你说呢。” 福娃娃没有笑,深深凝视着她,忽然也往她身边一躺,看似随意地道:“你习惯了就好了。” 铁慈听得这话古怪,转头看他,福娃娃也正转头,娃娃弯弯的笑眼窟窿里,隐约目光幽深。 铁慈这里有帐篷,有吃食,一派祥和。 飞羽等人那里就不一样了。 他们随着引路的士兵进入了树林深处,这里露天搭着许多薄薄的板房,板房里里外外进出很多人,有人过来,把他们带入不同的板房。 很快众人都被打散开来,住进了不同的板房。 在各自分开之前,走在前面的容溥忽然做了个手势。 那是狄家军的暗号:各自小心。 带路的人把容溥安排进了一间板房,散发着浊臭气息的板房里,有人指了最里面的铺位给他住。 容溥没说什么,状似无意出来溜达。 一间间的板房掩在树木之下,一圈圈地一直延伸到绿洲边缘,中间有一块毫无遮挡的空地。高处散布着将领们的帐篷,而他们在最中心的板房里散住。 被打散,被围困,被监视。 还没看清楚,里头的人已经粗声粗气唤容溥进去。 容溥走进黑暗的室内,几条大汉默不作声坐在铺位上,都冷冷地盯着他,也有人目光里透着兴趣和玩味。 哪怕戴着面具,穿着当地人的衣裳,美男子浑身上下透出的风姿都与众不同。 这些粗野寂寞除了作战再无任何发泄渠道的汉子,不知道如何欣赏美人,却凭野兽般的直觉,感觉到面前这人的与众不同。 有人眼光慢慢变得炙热。 有人嘿嘿地笑起来,舔了舔下唇。 一人用西戎话慢慢道:“睡觉吧。” 容溥点点头,便回到自己铺位上。 他经过一个大汉身边时,那人伸手拉他衣袖,容溥身子一歪,倒在那人身上,急忙站直,道了一声歉。 那大汉低声嘿嘿笑道:“不用婆婆妈妈说这些,只要你陪我睡……”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人厉声喝住。 那大汉扭了扭唇,悻悻躺下,容溥似乎像没听见那句话,在自己铺上躺下。 风声越过空旷的沙漠,奏响长音,如鸣笛,如吹陨。 沙沙声响不绝,那是沙子在空中寂寞迁徙,渐渐转了更凌厉坚硬的声响,扑簌簌打在那些叶片上。 寒气袭来,冬日的沙漠有一种死一般的冷漠。 容溥在铺位上一动不动地睡着。 几个黑影悄无声息地坐了起来,下了床,往他铺位前靠近。 几个人站在容溥床前,当前一人竖起手掌,示意动手。 其中一人却忽然拉住了他的手,打了个有些下流的手势。 领头人犹豫一下,点了头。 几个人的手正要伸出去。 忽然一声呻吟,惊破夜的沉静和黑暗。 众人回头,就看见靠门的铺位上睡着的人,正在挣扎扭动,呻吟不绝。 士兵们过去一看,就见那人额上火烫,显然发烧且昏迷了,无论怎么呼唤和掐人中都不醒。 领头的人有些莫名其妙,好好的大小伙儿,怎么忽然就生病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