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在高天闪耀,大海在眼前起伏。每道光每起波浪都折射着她的影子,闪烁迭荡不休。 她想起方才他审问完俘虏转首里目光冷酷,再转向她时便无尽温柔。 这让她心中有些五味杂陈。 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每个人生成独立的个体都有自身环境和后天导致的原因,她又何德何能,要一个人为了她改变自己,不断去追逐她的背影呢? 飞羽却好像感觉到了她的心绪,安慰地摸摸她的发,起身看着铁慈这边的俘虏,道:“他都说了,你闭紧了嘴有什么用?” 那人冷笑一声,睁开眼,叽里咕噜说了一串话,听起来心平气和的,铁慈却听出来是骂人。骂飞羽不男不女,是断了根的妖人。 作为皇储,周边国家字和语言她都是要涉的。 飞羽静静听着,伸手轻轻把铁慈的脑袋拨到一边,另一只手向那俘虏递过去。 铁慈听见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呼。 她注视着地面杂草,心想飞羽这是听懂西戎话了呢还是没听懂? 学一门异族语言并不容易,非皇族豪门不会去涉及这些。 飞羽轻声道:“你们西戎人不怕死是吧?但是你们讲究全尸入葬,不受污秽不是吗?你说,我把你的脑袋扔进狄一苇大营的茅坑怎么样?” 那人变色。 飞羽又道:“钻了一座山,挖了一条道,你以为我就猜不出你们想干什么?” 那人又变色。 飞羽凝视着他,忽然笑了笑,伸手一拨。 咔嚓一声,那大好头颅便掉了下来。 飞羽随意一踢,道:“谁还真稀罕你的供词。” 铁慈一看便知道他已经从他那个俘虏那里得到了供词,来这边不过是察言观色验证一下,根本不需要这位的供词来互相对应。 就对自己的审讯本领还挺自信的。 有那么一瞬间,铁慈想到了辽东密探机构绣衣使。 这个机构也在大乾朝廷重点关注名单上,因为前不久她在东明时,就曾得到消息,说有人试图刺杀她,被盛都郊县的替身蒙混过去后,父皇将替身又召回了宫内,然后宫内还出现了刺客,怀疑还是针对皇太女的。 夏侯淳派人去查,得回来的消息是怀疑是辽东绣衣使。但不能确定。 铁慈就纳闷了,她和辽东绣衣使无冤无仇,何以如此不死不休?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太女九卫还特地派人去辽东简单查了查,绣衣使使主还在辽东,最近很受定安王器重。 要么飞羽是辽东绣衣使出身?据传绣衣使有一组成员,不计出身,专寻能人异士,以飞羽的能力,倒也够格。 绣衣使名声不大好,而且密探机构要求保密,如果飞羽是这种出身,那么他对自己讳莫如深,倒也说得通。 但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铁慈看了飞羽一眼,心想夏侯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追上自己。 现在自己身边没人,想查什么也查不了。 飞羽道:“这批西戎人是一支西戎军队中的前锋队,专管探路事务。他们在对面,”他指了指山的那面,“找到了一处窄路,可以穿山,但是非常狭窄,地形很差,行军中很容易出事。因此他们前锋小队便轮换着开路,将道路拓宽,好尽快过大军。” 铁慈心中已有猜测,并不意外。毕竟西戎人如果不是发现了重要通道,没必要再来这个已经被屠村的小村。而且也没必要屠村,毕竟屠村太伤天害理,还容易引来麻烦。 这孚山山体疏松,极易滑坡,年深日久,内部出现裂缝也是正常的。 如果拓宽出道路,西戎军队秘密穿山,进入大乾国境,狄一苇的大营猝不及防,非得吃大亏不可。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