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及时一抬腿,两人的大长腿在空中相架,一声闷响,床猛烈地一晃。 不知道哪里发出嘎吱一声,这下两人都不敢动了。 这床是个花花架子,各种镂空雕刻非常多,稳固性堪忧,这要真的打架打塌了,萍踪可不是如是想,八成还以为什么什么,好不容易哄好的,受了刺激发疯总是个麻烦。 铁慈只得收了腿。 飞羽也便收腿,放下的时候想装傻搁到她腿上,想想没敢冒险。 半晌他道:“这回说正经的,脸是一定会给你看的,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我把某些事解决了,我就有脸堂堂正正和你说一说我们的事了。” “什么事?” “是小事,其实我也没当回事,但怕你在意,还是先解决了好。”飞羽翻个身,面对她,“”等我给你完完整整的我自己,好吗? 话说得轻佻似玩笑,但铁慈几乎立即就想到了“婚约”两个字。 这家伙也是有婚约在身的吗? 婚约就婚约,偏要说得这么暧昧。 总觉得他有点心虚。 铁慈道:“正好,我也不想接着完完整整的你,毕竟我也有些事没解决。” 飞羽正要说“也是婚约吗?”硬生生半途停住。 想套话吗? 不上当。 她这个年纪,无论是盛都豪门还真的是那些传说中大族子弟,有婚约太正常了。 正如他自己,也早该有婚约了。 飞羽翻回去,舒舒服服躺着,他这一趟,一半是想照应她,一半也是要接近辽东,好处理一些事。 人手都撒在这一线,身边没带多少人,他在等去调查刺杀皇太女的那一批人回来禀报。 特意安排了飞鸽传书,算算时间,也该到了。 他在这边不说话,铁慈也不说话,两人身体离得有点远,脸却近,近到呼吸之间,都是对方气息。 今夜很黑,窗户又小,四面无光,除了偶尔一点月光转过窗棂,再无任何光线。 这整个院子里都毫无声息,先前看见的那些洒扫的人包括主人在内,仿佛都已经藏在了屋中或者沉入了睡眠,整座院子像座空院,因此身边的人的存在感,便分外强烈。 飞羽身上的香换了,不是那头牌的牡丹香气,淡淡木香,仔细嗅无所察觉,不仔细嗅却能感受到很强烈的存在感。而铁慈为了降低辨识度,一向是不熏香的,但是飞羽总觉得她自带体香,一种淡而醇厚又微凉的气息,让人想起山间松针上的雪,被清晨的日光晒化。 他心痒痒的,想靠近那香,那人,那光洁肌肤,那圆润得如玉一般的额…… 铁慈忽然一偏头,精准地避过了他凑过来的脸。 飞羽并不气馁,立即委屈地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最近总忍不住摇头晃脑,大抵都是那日河里撞到头的缘故……” 铁慈明知道他骗死人不偿命,想起那日一动不动的他,还是忍不住地心软,手微微一动,那边飞羽就把头凑过来了,顺杆子爬道:“你给揉揉。宝贝儿。” “真要脑震荡,还能揉脑袋?”铁慈没好气地手掌顶住他脑袋,把那颗美丽的头颅向外送,“你这样我想起了以前听我师父说的一个狗血故事,一男一女情侣遇见车祸,本来都救过来了,结果女的去探望男的时候,和男的打闹,一巴掌推在他脑袋上,把人又推死了。” “啊?”飞羽惊了,“为什么?” “因为那什么车祸吧,和你撞头也差不多,脑袋里被震动了,成了豆腐花,好容易规整起来,正是不能动的时候,一动,豆腐花岂不就是散了?” 飞羽回味了一下,嗤笑了一声,“这什么狗屁情节。” “和你做的事不是一样?”铁慈也嗤笑,“你脑子里现在都是什么?豆腐花吗?” 飞羽笑道:“是什么,你来瞧瞧不就行了?” 说着爬起来扑向她。 铁慈百无聊赖地正要推开他,他却在她身边停住了,他的唇离铁慈耳垂只有毫厘距离,呼吸时的热气氤氲,激得铁慈浑身一颤,他在迷离夜色里,碧海涛声中,用气音在她耳边呢喃,“不,不是豆腐花,满满的不都是你吗?” 这下铁慈连心尖尖都颤了一颤,耳尖的热气似乎过电一般贯穿全身。 飞羽偏了偏脸,唇轻轻在她耳垂上一触。 一触即分。 轻如柳丝随风荡起,尾梢在池面画一抹淡痕。 又或者蜻蜓于低云之下展翼,透明的翅膀掠过田田的莲叶和荷花的瓣尖。 那一股热力却劈开这近处的黑暗和远处的涛声,闪亮洁白地蹿入少年少女的身体,所经之处,涛卷浪涌,每一滴水都晶亮发光。 黑暗中不知是谁的气息加重,听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