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有哗啦哗啦响动,铁慈抬头,看见树上海东青立着,目光灼灼盯着赛马的人,一双巨翅一张一合,像在鼓掌加油。 哦,原来赛马的是它弟。 崔轼忽然走过来,拿着一柄弓,笑道:“叶兄,骑马不擅长?那我们来练练射箭吧,反正马匹有限,也轮不上咱们。” 他指了指斜对面的箭靶,笑道:“小弟先献丑。”拉弓射箭,一箭中靶,虽然不是正中当心,但是对于四体不勤的书生来说,也算不错了。 四面有喝彩之声,很多人围了来。 铁慈面露难色,崔轼越发热情,把弓塞到她手中,“没事,你试试,每旬骑射也是要小考,你终究要练箭的。” 铁慈只得接过,慢吞吞拉弓。 看见崔轼得意地和遥遥站在一边的马德使了个眼色。 铁慈拉弓满月,手一松,箭歪歪斜斜出去了,勉强上靶,落在外围。 众人神色有些复杂,大多数人表示安慰,初学者都如此。但心里难免窃喜。 虽然有很多人对铁慈观感不坏,但是也没押铁慈能胜,自然要为自己的钱包高兴。 铁慈看见马德那一帮人笑着走开了。 她坐在武场边休息,远远看见有人走了过来,身形十分惹眼,是容溥,今日他难得脱了宽袍大袖,穿了劲装,原以为身材会很单薄,不想虽谈不上劲健矫捷,但也修长俊美,惹得半个武场女学生的眼珠子满地掉。 铁慈看他往自己这边走来,想着还是少和这些风云人物纠缠,便状似无意起身往更偏僻处走,武场边缘有个小树林,她往林子里一钻。 那边容溥却没能跟过来,因为丹野他姨呼音拦住了他,两人往边缘走了走,高挑的彩袍女子结结巴巴地说着什么,容溥带着笑意听,眼神却不住往这边飘过来。 铁慈倒来了兴致。西戎的女和卓和容家的继承人,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会说什么?她长期在宫廷中历练出来的政治敏感使她第一反应就是西戎不安分,看了看树林,围住了半个武场,绕过去,说不定可以躲在树后听一听。 她往林子里走,却没想到这林子比想象中深,竟然是连着后面的山的。 书院依山而建,她来的时日来短,并不知道书院西北角这一处武场是没有围墙的,这树林就是边界,平常都告诫学生遇林莫入,往深了怕遇上下山的野兽。 铁慈走了一阵,没遇上容溥他们,反而往里走了些,忽然看见前方人影一闪,嗖地一声一道冷箭射来,铁慈闪身躲过,“谁!” 簌簌声音远去,铁慈看那箭,就是书院用的寻常铁箭,但书院练习用箭是用布包住箭尖的,这里却去掉了布。 前方草木如波逐浪,铁慈一路追了过去,谁知道快要追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追的竟然一直都是一只兔子,她本想算了,看见那兔子肥滚滚倒来了兴致,食堂伙食缺盐少油,既然进山了,顺便打些物也好。 兔子的白影在草木间纵跃,铁慈伸手到腰后,她身上带着可以折叠的精致小弓。 还没摸到,忽然脚下一虚,身子一歪,铁慈心道不好,可别是遇上了户的陷阱! 咔嚓一声,虚铺的乱草树枝断裂,铁慈腰后玉笔一振,正要射出细链,忽听身后脚步声杂乱,似乎来了不少人,她心中一动,低头一看底下陷阱并没有碎石铁刺等物,便收回了玉笔,下一刻砰地一声落入陷阱,她翻了个滚,哎哟一声。 上头静了静,随即便响起了哈哈笑声。 听声音有些耳熟,可不就是之前得罪的那一批人。 那些人却没露脸,有人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