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来!” 铁慈只觉得那手微凉,却极有力,她并没有多思考,便跟着狂奔起来,奔了几步,隐约觉得脚下松软,飞羽将她手一提,她借势向前一跃,下一瞬砰一声,落在木板上,身下动荡,显然是上了一艘小船。 飞羽放开了她的手,四周水声连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出水,铁慈模糊的视线里隐约见那人操起船桨,梆地一声,声音奇脆。 一声惨呼。 铁慈眼眸一眯,心里明白了刚才那声脆响是什么。 大概方才那一声实在太脆,以至于四面都静了一瞬。 身下的小船飞快地滑行于水上,飞羽的操桨技术仿佛一个真正的船娘。 铁慈却没放松,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忽然闪电般伸手入水,再抬起手时活生生拎起了一颗头颅。 那人原本潜在水下,已经悄无声息潜到飞羽身边,正想趁着飞羽不备去削她脚筋,却没想到忽然被人拎着脖子生生提出水面,惊骇得脸色惨白,手中一枚三棱刺拼命乱扎,铁慈皱皱眉,另一只手按住他脑袋,一掰,一扭。 咔嚓一声。 也很清脆。 四面又静了静。 噗通一声,铁慈将人扔回了水里。 这一手也很震慑,当小船再次划开时,水流平静,追兵仿佛已经不追了。 她却不知道,这是梳子湖主湖,湖水的另一端,一艘小船上,站着神情阴冷的慕容端,远远看着那艘小船将要划远,他身后的随从道:“殿下,那两人出手狠辣,我们又折损了两人,这要不算了” 火虽然大,但是只要进入水域就安全了,自己这边的高手已经不多,若折损得多了,以后回辽东怎么应付那么多兄弟? “那船娘是谁?”慕容端没有回应他的建议,只盯着那划船的人。 随从道:“不知。我们本已经安排得万无一失,藏身于周边的水沟湖水,老刘父子都被我们顺手刺死了,却不知道这个船娘从哪冒出来的。除非他一开始就藏在苇丛里,就在我们附近,可是” 可是他们却都没有察觉。 慕容端的声音里放着冷气,“你们不觉得这身影有点眼熟吗?” 众人懵然看着他。说实在的,方才在水里,谁看得清。 慕容端却是一直远远观战的,恨恨地咬紧腮帮。 脸没看清,衣裳打扮也陌生,但动作身形,却依稀眼熟,不就是那个和自己塔上谈判,后来又截胡了他四成武器的女人吗! 就那身高,几个女人能有。 慕容端对这女人,比对铁慈还恨上几分,毕竟铁慈是敌对立场,也没少被他派人害过,但这个女人,明明是辽东人,却趁火打劫,最后他白作嫁衣有家不能回,对方却可以不劳而获逍遥远去,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但人躲起来也只能罢了,却没想到她还敢在他眼皮底下晃悠! 随从还在劝说,慕容端蓦然抬起手,指着那小船远去的方向,“追!调集在海右的所有人,给我追!便是追出梳子湖,追进青阳山,也一定要把这两个人的人头,给我拿下来!” 铁慈凝神听着,后半截一直没有人追来,倒放了心,随即她想起梳子湖有点偏,往前走应该就要进入青阳山了。 到山脚下,过一段山路往回走,应该能走回滋阳,就是比较远。 往西边走路途比较崎岖,那是通往充州的道路。 至于翻过青阳山,铁慈还没想清楚那边是什么,船已经靠了岸。 铁慈抱着孩子下船,左腿落地一软险些栽倒,身边人并没有扶她,她怕孩子被摔下来,一手扯住对方衣袖,对方“哎”了一声,倒也没有让开。 那种过电般的酸痛一瞬即过,有点像之前胸口冲穴的感觉,铁慈站直了身体,眼睛却还睁不开,喉咙里如同塞了把被炒热的沙子,根本发不了声。 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