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慈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更担心了。 匆匆吃完饭,李小姐房里很快熄了灯。铁慈坐在院中赏月,飞羽也在她身边坐下来。 她坐得很近,铁慈出于安全习惯,向来不和人挨太近,便让了让。 飞羽便又挪了挪靠近来。 她再让。 飞羽再挪。 眼看已经坐到台阶边缘,再让必得跌下台阶,铁慈叹一口气,不动了。 算了,总比坐在腿上好。 这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头牌娇滴滴道:“大爷,在楼里,这月黑风高的时候,您就该把奴家搂到腿上了” 铁慈:“谢邀。但是姑娘你太重。” 头牌幽怨地叹息一声,喃喃道:“还没帮我赎身,就嫌我吃得多。果然古来男人多无情” 铁慈微笑。 男人无情不无情我不知道。 你戏超多我知道。 飞羽又安静了一会,便又进入作妖下一轮。道:“既然咱俩有缘并肩赏月,那多少得说点什么下饭吧?”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包瓜子来。 铁慈从善如流:“行,那就说说近期有什么事让你很不高兴吧。” 飞羽:“阁下真是特立独行。”抖抖袋子,给铁慈倒瓜子。 铁慈:“过奖,彼此彼此。”伸出手掌等瓜子,一颗、两颗、三颗 丹霜眼白快飞到天上就没见过这么抠索的人,倒瓜子都怕倒多! 好在铁慈不怕,她极其有耐心地一直伸着手掌,硬是逼着飞羽姑娘一颗两颗三颗地把那袋瓜子倒了小半袋。 最后飞羽嘴唇都哆嗦了,不得不认输,提前把袋子收回去了。 铁慈微笑嗑瓜子,声音很清脆,因为她明白,刺激小气鬼最狠的就是此刻吃得又快又香。 在报复性的嗑瓜子声里,飞羽也狠狠磕了一颗瓜子,道:“近期啊,不高兴啊。就是一个丑八怪,竟敢点我伺候。她又不缺人,手伸那么长干什么?耽误了我挣钱的大事,罪不可恕。将来见着,少不得把她阉了你呢?” “我啊,”铁慈想了想,不高兴的事儿太多了,只能捡最无关紧要的说,“遇见一个敲诈犯兼小偷,偷了我最重要的东西,还打了一架。将来见着,阉了倒不至于,毕竟也不晓得是男是女,大抵是个人妖,倒不如卖到象国,说不定还能拿个选美皇后当当。到时候他拿奖金,我得一半。”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都觉得对方脑洞清奇,语言活泼,十分可喜兼可恶。 两人祥和地肩并肩对着月亮嗑瓜子。磕了一会儿,飞羽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刚才听这里的丫鬟说,你是盛都官宦子弟?那你见过皇太女了?” 铁慈慢条斯理磕着瓜子:“没见过。我不过一个没入仕的从三品官员子弟,哪有机会见皇太女。” “那也应该听说过她的事儿吧?” “哦?你要听她哪一方面的?” “哪一方面都成。” “那我就说了,皇太女啊,美貌自不必说,才华那也是一等一的,还性情温婉,人品高洁,勤政爱民、克己尚俭,谦恭仁孝,人品贵重” 飞羽噗地一笑,悠悠道:“那可真是奇了。我听说的皇太女,可和你说的不一样。” “哦?愿闻其详。” 飞羽磕了一堆瓜子皮,将一堆瓜子仁拢在一起,一口吃了,满意地咔嚓咔嚓完,才一锤定音般地道:“丑,且废!” 铁慈默然,废也就罢了,明里暗里堵不住人嘴这么说,可这丑? 飞羽指着自己鼻子,“不如我的,都算丑。” 铁慈看她一眼,“哦。”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