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是有那个底气为所欲为, 眼里哪还有自己这个父亲,更遑论只是祖母…… 秦文正硬着头皮踏进房门。 而纪南风也已先秦相一步通报, “主子, 秦相来访。” 纪南风没有将秦相阻在府门外, 而是将他领进府来, 纪南风是想着尽快解决这些让主子糟心的事。 秦烟对秦相府一家人已有深刻的认识,本也不对这些人抱有任何期待,因而也没多在意老太太的那些异想天开的言语,秦烟也没那心思同他们过多周旋。 见秦相到来,秦烟也刚好趁此机会再次给秦相下个最后通牒。 “秦相, 来的正好,有些话,就当着你的面,一次说个清楚。” 秦烟语调颇冷, 抬手示意秦相在秦老夫人对面入座。 秦烟接过沈莹手上那封秦老夫人给沈时英的休书, 展开后扫了一眼, 见其所言为下: “立休书人秦文正,系扬州云水镇人,凭媒聘定沈氏为妻。岂期过门之后,本妇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还本宗,听凭改嫁,并无异言。休书是实。以掌为印。”【1】 秦烟失笑, “七出?休妻?以掌为印?” “秦相,这就是你的诚意?” 秦烟示意沈莹将这封休书递给秦文正。 秦文正看了那封休书后,面上是更是难看, “母亲,你怎么能这么做?”秦相皱着眉头看向秦老夫人。 秦文正压着怒意,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也不好语气过重。 但母亲竟然擅自做主,弄了一封休书出来。 如若沈时英能回来,秦文正私心里是希望能同沈时英重归于好,他连和离都不愿意,又怎么会休了沈时英? 秦老夫人见儿子文正不认同她的神情,心中更是气结。她还不是为了他,为了相府吗? 秦老夫人正准备对秦相开口,上首的秦烟却先一步出声: “试问,我母亲,是犯了七出的哪一条?今日我们当面说清楚,以免你们今后再拿出来说事。” 秦老夫人正愁一肚子气没地儿撒,既然秦烟都说到这份儿上,那她也不用给沈时英留颜面。 “妇有七去∶不顺父母,去;无子,去;淫,去;妒,去;有恶疾,去;多言,去;窃盗,去。”【2】 “而你母亲,沈时英,七出,犯了三条。” “其一,不顺父母;其二,无子;其三,善妒。” “你说,这样的女人,我们秦相府,还休不得了?” 秦老夫人苍老的嗓音带着满满的尖刻,连着话语中的恶毒,听得秦文正都瞠目结舌。 母亲眼里的时英,是这样的?但明明…… “不顺父母?”秦烟勾唇凉薄一笑,语调颇冷。 “这还由不得秦老夫人空口白话。” “秦老太爷逝世时,我母亲同秦相为老太爷守孝三年,这叫不顺?秦老夫人动不动就让我母亲去跪祠堂,我母亲可有那一次没有照你的意思办?这叫不顺?” 秦烟回忆起母亲经历的那些,心中终于起了些火气。 当初母亲,还真是尽力在维系她这可笑的婚姻,不过还好,至少沈小姐如今也懂得为自己而活。 秦老夫人又准备开口,秦烟的寒凉嗓音先一步响起。 “无子?按大夏律,女子四十无子可出,而我母亲今年三十有六,是怎么触犯的这一条?” “再说善妒?我母亲妒了谁?是说宋眉?那个秦老夫人安排给秦相传宗接代的,曾经我的西席老师,宋眉,她恐怕还没这资格。” 秦老夫人一只手按着胸口,胸腔剧烈起伏,眼睛死死地盯着秦烟,这个秦烟竟敢如此姿态同她说话。 而秦文正却是越听越羞愧,时英虽出身名门,但当年,她的确将夫人的身份做得很好。 秦烟继续开口: “你们若说我母亲犯了七出,那么按大夏律,我母亲又是否符合“三不去”?” “其一,我母亲是否在婚后将财产带给她的夫君,秦相?” “其二,我母亲是否同秦相一起服过三年丧,对秦相的父亲有行了大孝之礼?” “其三,秦相在娶我母亲之前是什么光景,而婚后你们的富贵日子又是怎么来的?” “何为三不出,秦相饱读诗书,通古博今,应该很明白,不忘恩,不背德,不穷穷。” “秦相,秦老夫人,不要再让我听见你们拿七出之名来侮辱我的母亲。” 秦烟继续说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