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朝会上众朝臣屡屡表达对储粮的担忧。 今年粮食本就歉收,又因江南水患,部分漕运河道淤堵,导致本应入库的秋粮,迟迟不能抵京。 且各州府还急需赈灾粮,重重累加之下,户部尚书杜贤实在是焦头烂额。 圣上令户部强行收缴富户囤积的余粮,较之前太子定下的以年初粮价收粮的做法,更为严厉。 圣上还命大理寺对囤积居奇的富户于以严惩,严查相关人等,若有徇私包庇,即认定为连坐。 下朝后,左相王显和右相秦文正同到户部衙署,共同商议应对储粮问题的相关的细则。酉时,王显和秦文正出户部官衙,在门口碰上了匆匆前来的大理寺卿彭渡。 彭渡见右相秦文正出衙门,更是加快了些步伐走到秦相面前。 彭渡作揖行礼: “王相爷,秦相爷。” 碍于左相王显也在当场,有些话,彭渡不太方便说出口。 “秦相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彭渡面上有些难色,但此事又的确有些麻烦。 左相王显却是立马看出了些门道,半讥半讽地开口: “秦相同本相还有公务在身,若彭大人是有私事要同秦相谈,似乎此时此地并不太适合。” “而若彭大人要同秦相谈的是公事,那又何须背着本相。” “又或者,彭大人同秦相是公然拉帮结派,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文正心中微怒,王显是逮着机会就会刺他几句,而自己同大理寺卿彭渡,又有何事需要私下商谈的。 秦文正心中很是笃定,这些年他行事处处小心谨慎,不可能让大理寺抓住什么把柄,又何必担个私相授受的名头? 秦文正向彭渡正色道: “彭大人,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吧。” 彭渡有些犹豫,这…… 不过此事的确也是公事,彭渡当即向秦文正开口: “下官要劳烦秦相爷去大理寺走一趟。” ------ 此言一出,王显心中微讶,秦文正是出了名的保守派,这些年在朝堂从未行差踏错,这是出了什么事? 秦文正面上很是不好看,嗓音也冷了几分, “彭大人,说清楚。” 彭渡本没打算将接下来的话,当着左相的面道出来,但既然秦相开口,那就说吧。 “相爷,替贵府秦夫人打理铺子的秦四爷,私自屯粮,且数量巨大,而秦四爷为秦相府效力多年,这其中……” “相爷,只是去大理寺问个话。” 秦文正闻言一惊,四叔? 四叔不是好好地在打理铺子?怎么会跟屯粮有关系。 彭渡见秦文正面上的惊异不似作假,心中的大石落下了些,这事只要秦相不知情,就好办地多。 “请相爷跟下官走一趟。大理寺已另派人去秦相府请秦夫人。” 彭渡想到,另有一事,也很是麻烦,最好还是提前给秦相透个风, “相爷,还有一事,此次圣上命下官严查屯粮商户及其相关人员,照规矩,贵府秦夫人名下的铺子庄子必须先行查封,待案件审理完毕,再行定夺。” “但查封时却遇到了点问题。” 秦文正面色一变,查封?彭渡竟然敢? 彭渡接着开口: “大夏第一钱庄,余庆丰,想必秦相爷也有所耳闻。” “余庆丰的人拿来了秦夫人名下的铺子庄子的房契和地契,还有秦四爷同余庆丰签下的抵押合约,合约上显示,秦夫人给了秦四爷代其全权做主,将铺子庄子抵押给了余庆丰,借出了五十万两白银。” “如今秦四爷失踪,从余庆丰借的钱没还上,若按照合约,秦四爷还不了钱,那些铺子庄子,将会属于余庆丰。余庆丰的人对查封商铺,颇有异议。此事,下官也很是难办?” 秦文正心中巨震,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铺子庄子都抵押给了余庆丰! 四叔背着他都干了些什么! ------ 而立在一旁的左相王显却突然笑了笑开口道: “秦相,你可以去同你的嫡长女,昭仁郡主打个商量,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秦文正胸腔剧烈起伏,压着怒气,看向王显,对他的话不明所以。 见秦相的表现,左相王显却明了秦相定是还没得到消息,王显耐心地为秦相,他在政坛上的老对手解着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