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今日参赛的三军将士设席,正殿则宴请今日观赛的王公贵族,包括永定侯府世子谢长渊、永定侯府庶长子谢照、镇国公府沈辞及南衙禁军统领陆沉均列席。 秦烟的席位同两位公主并列,江沐同样在她下手的位置。 而谢侯府两兄弟的席位恰巧在秦烟的正对面。 当年谢侯突然冒出了一个为他生育一子一女的通房,谢侯还将两位庶出子女认回侯府,致使安阳公主郁郁而终。照理说,这是极大地触犯了皇家的颜面,但天家非但没有震怒,还默许了这一事实。 究其原因,还是今上惠帝的帝王权术,平衡之道。这件事刚发生的当年,边事不稳,谢侯立了军功,还身负重伤。天家不能仅为了皇室颜面寒了将士们的心。 而今,同样是权势平衡。大夏如今的兵力四分,这还不算太子的二十万私兵。主帅分别是镇国公府在西北,永定侯在朔北,东边的关内侯,以及南边的平南伯。 惠帝是一位合格的帝王,永远以权势为主,理智地让人觉得可怕。不知道在御座上的这么多年,有没有一次,会在权势和私情的天平上,倾向过一次私情。 安阳长公主,生在帝王家,婚姻被为了巩固皇家权势做了交易。屈死后还得不到皇家为她讨公道,一切都得为巩固皇权让路。 ------ 思及此处,秦烟很是叹惋,她抬眸看向在御座旁设席的太子封湛。 那位储君也将同惠帝那般吧! 封湛敏锐地抬眸,触到秦烟略有些惋惜的目光,封湛眉峰微蹙,自己是哪里让她觉得可怜了? 此时御座上的惠帝突然开口: “长渊,听说你在府上养着一个小丫头,颇得你心意,需不需要朕下旨赐婚?朕甚是开明,有情人终成眷属嘛,朕的几位皇子又老是拖着,宫里很久都没有喜事了。” 谢长渊正待拒绝,抬眼见秦烟同旁座的小子说着什么,秦烟眉眼含笑。 谢长渊眸光骤冷,虽说他们各自对这场婚约都不上心,但秦烟对他近乎漠视的态度令他觉得颜面扫地。 更何况,还有谢照的事。 拒绝的话到嘴边,谢长渊却改了口: “臣谢过陛下。” 说完便看向对座的秦烟,此时秦烟以从邻桌收回目光,神色淡淡,并未同谢长渊对视,只是端起手边的茶杯,浅抿了一口,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谢长渊心中寒凉,她就这么不上心。 满座皆惊,永定侯府世子同秦相府嫡长女秦烟的婚约,在座各位都知晓,也听说过前些日子秦烟的流言,以及谢世子在城门的否认婚约。 但圣上当着秦烟的面,给谢世子赐婚,这个举动,不是打秦烟的脸吗? 沈家子孙三代均目露不悦,秦相皱眉,父女关系再不好,那也是他的女儿,在外还代表着他的颜面。 ------ 惠帝再度开口: “今日球赛很是精彩啊,不论是神策军同龙武军的较量,还是三军将士赤手空拳的肉搏,精彩!精彩!” 下面的谢长渊,谢照,沈辞和陆沉背脊紧绷,来了。 他们当时在场上热血上了头,一时竟没顾得上那还是在皇家球场,无视军纪,无视皇家尊严,迟早会被追责。 “太子,你说该怎么罚?”惠帝看向太子封湛。 封湛端起面前的酒杯,浅酌了一口,未发一言。 这是个难事,平西军还朝本该褒奖,遇上这事,怎么罚都不好说。 未待封湛开口,惠帝便接着道: “朕以为,你们年轻人,是精力太过旺盛,无处发泄。朕听说昭仁郡主府近日在整修府中池塘林苑。朕给你们找了个机会,今日参赛的球手自明日起连续三日,每日去昭仁郡主府下下苦力,干满两个时辰才能离开。” “臣知罪,臣领罚。”沈辞、陆沉、谢长渊和谢照皆跪恩道。 “昭仁郡主,你说可好?”惠帝问向秦烟。 ……我能说不好?秦烟只能说谨听陛下安排。 众人疑惑,如果方才当众给谢世子赐婚是没有顾忌昭仁郡主的颜面,那这三军将士的惩罚方式,是极其给这位昭仁郡主长脸了。 陛下这是? “朕和太子,定于三日后在西郊平西军大营,为平西军凯旋的将士们举行褒奖仪式。今日你们尽情宴饮,朕体力不济,需提早退席,太子接着主持。”惠帝轻咳了几声,由李福全搀着离场。 “恭送陛下。”众人心思各异,虽说揣测圣意是大忌,但无人不想能够摸透圣心。 ------ 谢长渊看着对座浅饮慢酌的秦烟,压下心中的怒意,仰头猛饮了一杯。 旁边的谢照眼睑微垂,掩饰着眸中闪过的一丝暗光。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有个天之骄子般的弟弟,而自己,父亲却不让他露于人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