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那大鳖怪搜到,一准没了他半毛钱的份了。 这样一想,元宝儿当即神色一凛,只板着小脸一脸凝重的便从大树后头冲了出来,闷头便往回冲,不想,刚闷头冲了两步,身子骤然一停,一个紧急刹车,整个人差点儿闷头撞上了一座大山。 元宝儿起先吓了一大跳,还以为那大鳖怪追上来了,正埋伏在那大树后头要逮他呢,正张牙舞爪的梗着脖子要跟他“拼了”时,这时,一抬眼,却见眼前这人穿了一袭浅蓝色的锦衣,并非伍天覃今儿个身上那一身骚包的金色。 再一抬眼,只见眼前这人并非伍天覃,竟是一张大生脸。 只见这人与伍天覃年岁相仿,二十来岁的模样,只见他面如冠玉,相貌俊美,丰姿雅量,似一块安静美玉般,气质如兰,是的,兰花多形容女子,可眼前这人竟俊美如兰,儒雅俊逸。 又见他身着一袭浅蓝色衣袍,乌黑的头发整齐的绾到头顶,用一根玉簪别着,他衣袍不见半分华丽奢侈,半旧的锦衣看上去缎子平平,仿佛浆洗过了无数回似的,衣裳边角毛毛起球了,又见腰上挂着个寻常的香囊,脚下亦是双普通面料的布面靴子,一眼看上去作书生打扮,虽俊美,却清贫,不是个富贵体面人扮相。 这气质相貌看着倒以为是哪家府上的贵公子,可穿戴扮相,实在是不敢恭维,就连大鳖怪跟前的常胜,都体面过了他去。 “你……你是哪个?新来的么?怎么满府乱窜?吓了小爷一大跳。” 话说元宝儿将冷不丁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又从脚到头看了一遍后,只微微皱了皱眉头,一脸的狐疑的开口问着。 好家伙,这人闷不吭声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他背后,吓了他一跳,大白天的,他差点儿以为撞见鬼了,怎么悄无声息的。 元宝儿略带着几分埋怨似的,将人一连瞪了好几眼。 大抵是见这人面相平和,看着像是个老实人,不待对方反应,元宝儿便又嚣张的继续发问道:“新来的还是族里头哪一房过来投亲的?怎地鬼鬼祟祟的杵在这儿?你是迷了路还是怎地呢?” 说着,元宝儿四下扫了一眼,朝那人微微喝斥一声道:“前头是老夫人的院子,再往前便无路了,你快回罢,老夫人喜欢清净,甭凑过去将老人家惊扰了。” 话说元宝儿朝着这人吆五喝六了一番,心里头在大鳖怪那里受的满肚子的气便也消散了些。 叭叭叭一顿疯狂输出后,却见那人依然立在那里,只淡淡笑着看着他,神色温和,笑容淡淡的,那笑容像是春日里和煦的阳光,有些如沐春风的味道。 对方一直静悄悄的看着元宝儿说完,期间也不插话,一直待元宝儿叭叭叭说完后,看向元宝儿的双眼,眼里的笑意仿佛更加深邃了些,良久,忽而缓缓朝着指了指元宝儿,又朝着自己脸上指了指。 元宝儿一脸狐疑的看着他打着哑谜的动作,顿了顿,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便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指向朝着自个儿嘴角处一抹,瞬间指尖上头一黏,原来,方才塞那粽子塞过了头,小脸上已沾满了粽子糊,方才随便用袖子抹了一番,没有擦干净来着。 元宝儿当即复又抬着袖子朝着脸上胡乱蹭了一阵,边蹭着边将眼睛朝着这人脸上看着,道:“喂,你是哑巴么?不会说话吗?” 元宝儿歪着好奇问着。 却见对方依然浅浅笑着。 少顷,忽而从怀里摸出了一块帕子朝着元宝儿递了来。 元宝儿挑眉瞅了一眼,方方正正的一块帕子,洁白无瑕,上头没有任何花色图案,看着倒是干净。 正犹豫要不要接时,这时,忽见对方举着帕子朝着元宝儿凑了过来。 元宝儿吓了一大跳,正欲龇牙咧嘴朝着他瞪眼,这时,却见那人忽而缓缓弯着腰,捏着帕子一角,轻轻的,朝着元宝儿小脸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擦拭了起来。 擦拭的却不是元宝儿的嘴,而是他的脸上。 原来,元宝儿方才抽抽嗒嗒,哭哭啼啼,哭得满脸泪渍,这会儿脸上又是泪痕,又是粽子糊,整张脸跟个小花猫似的。 对方动作极轻,一下一下,仔仔细细的替元宝儿擦着脸。 元宝儿顿时蹙着眉头。 他素来不喜欢旁人靠近他,更不喜欢陌生人随意触碰他的身体,像今儿个这个动作,除了爹娘外,也就允许过厨房的小六子和小荷花二人这般做过。 这会儿冷不丁冒出了个陌生人,动作如此亲昵,元宝儿下意识地便想躲闪,换了其他人,怕是一早开骂了,然而,不知是对方动作太过认真虔诚,还是手上的动作过于仔细轻缓,有那么一瞬间元宝儿神色有些缓不过神来,竟一时呆呆地杵在那儿忘了反应。 许是对方靠得太近,他的脸凑了过来,挨着元宝儿挨得极近,便觉得凑过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