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荷花正盛开,那几艘船停在水面,近荷花处,可闻见阵阵荷香,府中婢女乘小舟上船送菜,各人坐于舱内,倒有野趣。 娄氏和傅氏怕姑娘们拘谨,两人另坐了条船,余晚媱这头和沈玉容并着府里几个姑娘围坐,玩了会儿飞花令,就见岸上有人在放烟花,全跑船头欣赏,满天烟火绽放,绚烂梦幻,看久了便像是在做梦,傅家的几个姑娘在府里玩惯了船舫,更对烟花感兴趣,忙下到小舟,跑岸上跟他们要烟花放着玩。 船舱内仅剩了余晚媱跟沈玉容。 沈玉容发笑,“你们南边儿的姑娘性子个顶个欢脱,还是家里纵着的,要换在京里,这不许那不许,全成了木头。” 余晚媱给她斟了些白露酒,轻叹,“咱们只能在这里呆一个月,母亲急着回去。” 他们这回出来快有两个月,时间是长了些。 沈玉容浅品着酒水,“顾姑娘不想回?” 微风吹着船渐渐行到水深处,余晚媱头依着竹窗,眼一抬,就和对面船上的男人碰上了视线,许是喝了点酒,头发晕,其实看不清他是谁,但那眼神刻在了她的记忆里,她想忘记他是谁都难,她将头缩了回去。 “倒不是不想回,哪儿都一样的。” 沈玉容和她碰了杯酒,“傅老夫人打算走水路还是陆路?” 余晚媱撑着脑袋笑,“母亲想走水路,水路快,到时有舅母家派护卫提前跟沿途州府打好招呼,就不用怕有水盗侵扰了。” 但她现在又后怕,这么大张旗鼓的回去,行踪必然被想杀他们的人盯着。 沈玉容喝了两杯酒,昏昏欲睡,赶巧她的丫鬟翠云上船来叫她,“姑娘,茹儿小主子醒了,吵着要您。” 沈玉容搭着她手起来,跟余晚媱道,“咱们上去吧,不早了。” 余晚媱轻挥手,“这船上又不止我一人,难得放松,我想多呆会。” 沈玉容让她少喝点,便起身乘小舟回了。 陆恒早注意到那船上估摸只剩了几个丫鬟和船娘,这会还没到夜深,他所在的这艘船只有他和余雪晨,傅少安早出门去会客了。 沈玉容从船上下来后,余雪晨也呆不住了,只是碍于陆恒在,他没好意思说走,陆恒很体谅他,“你回吧。” 余雪晨客套的朝他作揖,忙不迭下了船。 陆恒交代船夫,“往那艘船划近些。” 那船上的姑娘都下去了,船夫当里头没女主子,不消在意男女大防,划着船靠近。 岸上的姑娘们还在闹,船娘坐在船头哼唱着,秀烟带着霜秋乘小舟去摘荷花。 余晚媱算算时辰差不多该回去了,摇晃着起身往外叫人。 船娘从船头爬起来,往船舱里走。 陆恒看她走路步伐有力,顿时心慌,让船夫快速划近,他一跃身跳上船。 秀烟扭头看到他,大惊道,“陆侯爷怎么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还跑咱们姑娘船上来了,咱们赶紧回。” 小舟往回划。 “快去叫人!”陆恒却大步冲进船舱,果见那船娘勒住余晚媱的脖颈,想将她从窗户推进水里。 陆恒猛地伸手去抓人,那船娘却是个会武的,自袖中摸出一把匕首,返身冲陆恒刺来,陆恒连让了数次,矮身想袭她腿膝,可她忽然将余晚媱一把轰到他怀抱里,他本能伸手抱住人,那把匕首迅速往余晚媱后背扎去,他们离得太近,身后是窗户,他避无可避,只能抱住余晚媱一旋身,用空着的手擒那船娘,可匕首一偏,快准狠的扎入他后背,他疼的眼前发黑,还是摁住船娘的胳膊用最后的力气将她的手折伤。 随后便如一片落叶,带着余晚媱一起坠入河中。 作者有话说: 1出自《黄粱梦》戏曲感谢在2022-07-09 22:32:24~2022-07-10 2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