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急不缓的坐着车离开沧州城。 沧州地大,出了城后还得走上四五日才能过地界,只是出了沧州城后,再想寻家客栈落宿是不行了,尽是荒地,途中偶尔能见到村舍,也是靠近农田,他们途中需要补给水,马车会停在林荫中,由侍卫去那些村舍买水。 “这地都干的龟裂了,今年收成不好,要是再出现灾情,朝廷还得下拨赈灾款,”傅氏嗟叹道。 可不是,那地里的秧苗也蔫哒哒的,看着没生气。 余晚媱没吱声,田地是老百姓的根,往上的仕宦并不在乎会没得吃没得喝,就是像余忠旺这样的盐商也不愁吃穿,天灾人祸只会影响到那些百姓,傅氏是不知民间疾苦,可以轻飘飘的说着这样悲悯的话,她不行,以前余忠旺还没从商时,他们时常挨饿,她见识过有人饿死,那种巴望着官府拨下粮食救命的滋味,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侍卫们很快换好水回来,马车继续出发。 近黄昏时,车队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河,傅氏便让停下来,在这里歇一晚。 婆子们摆好炊具,生火做菜。 傅氏在马车里坐腻了,下车后由令玉搀着去水边看那几个侍卫捕鱼。 岁岁在马车里也呆不住,她是个活脱的娃娃,以前在府里,每日要奶娘抱出去转悠,这几日一直呆在马车里,动不动就哭闹,快给憋坏了。 余晚媱抱着她下来,秀烟将藤椅搬来给她坐,笑道,“姑娘,老夫人看他们抓鱼去了,等会子奴婢给做个豆腐鱼羹,让小祖宗尝尝味。” 岁岁有八个月大了,傅氏叮嘱过她们,适当做些辅食让她吃,不能老是喝奶水,怕她身体长的慢。 陆恒也下了马车,连日养伤下来,他现在已行动如常,只是肩背的伤偶尔动一下还会疼,这会也是听见她们说话声才出来。 秀烟见他立时跟蔫鹧鸪似的,蹲到火堆旁做饭去了。 陆恒低眸盯着她们娘俩,余晚媱像没看到他,眼神注视着水边,神情宁静。 岁岁趴在余晚媱怀里,嘴巴咬自己的手指玩,她开始长牙了,嘴里闲不住,有时咬自己手指,有时咬余晚媱,她咬人不疼,就是蹭人一脸口水。 余晚媱攥着帕子擦了擦她嘴边的口水,她张着大眼睛仰头看陆恒,脸上还有懵懂疑惑,呜哇哇着叫,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陆恒手指发痒,不觉目光柔和,抬起手想捏捏她的小胖脸。 可他的手还没碰到岁岁,余晚媱揽着岁岁侧了点身,状似无意般避开了他的手。 陆恒抬着手指一瞬半愣,随后收回手,躬身坐到杌子上,丫鬟泡好茶水端给他。 他浅抿着茶,余光还瞄着她,岁岁是个好奇的小丫头,余晚媱越不让她看陆恒,她越在她怀里挣来挣去,眼珠子骨碌碌转,瞅着陆恒咕叽叽,横竖是听不懂说的什么。 余晚媱有些烦了,想抱她回马车,但是她才起身,岁岁就瘪起嘴巴要哭,她一时拿她没法,正想让奶娘过来抱她去转,傅氏和侍卫回来了。 河水很浅,水里的鱼不大,他们抓上来的几条鱼,一手长。 傅氏还乐的让人捡起一条鱼给岁岁瞧,“哎呦呦,我们岁岁知道这是什么?” 岁岁被吸引过来注意,歪着小脑袋瞅那条鱼。 “这是小鱼,”余晚媱很小声的告诉她。 那鱼一下跳起来,丫鬟都差点没握住。 岁岁登时咯咯笑,两只手还想抓鱼,被余晚媱笑着给按住了,连忙让丫鬟把鱼拿远。 陆恒望着她,她的眼眸弯笑,是这一路来第一次看到这么开心的笑容,只是她笑过时,眸光似瞥到他,那笑便收敛住了,陆恒心中的愉悦也瞬间降沉。 余晚媱把岁岁交给奶娘,自己在那几条鱼中挑了条肉质肥美的,找婆子要了把菜刀,走到水边去打理鱼,她的动作很娴熟,还细心的将鱼刺挑出来,鱼肉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