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吧。” 李妈妈便招手让一旁婆子带她下去领赏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天亮了不少,廊檐上的灯笼都被拿下去了,间隔听见隔壁的正院响动,陆恒随口问道,“父亲才回?” 陈氏笑了声,“刚过五更天回的,老爷常年在雾灵观,他们爷儿几个难得聚在一起,可不就贪杯了。” 陆恒没作声。 陈氏思忖两下,说道,“我记得二十八是晚媱的生辰,她进门也快半年了,要不是她年纪轻,我倒是想给她大办。” “大办就不必了,”陆恒抚平袖口的褶皱,想起余晚媱尚在病中,温声说,“府里自个儿凑一桌吃着乐也成。” “这……毕竟是晚媱的好日子,太草率了总有些不好,”陈氏揣摩着道,她提余晚媱的生辰,倒不是真想给余晚媱过,只是要在陆恒面前做样子,她这个婆婆是疼儿媳妇的,要是儿媳妇背地说婆婆的坏话,就是儿媳妇的不懂事了。 陆恒的性子,她很了解。 “母亲派人去问问她有些什么喜好吧,”陆恒下了座,脚踏出堂屋,天上轰隆一声,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冷风嗖嗖的刮到他脸上。 墨砚忙支开伞,打在他头上,随着他一起出了院子,待他上了马车,忽然回头对墨砚道,“你跑一趟金玉阁,去买一套头面。” 金玉阁是京里最大的首饰铺子,常百姓乐买不起那里面的东西,也只有金尊玉贵的王侯夫人小姐才是里头的常客。 墨砚会意,笑道,“世子爷,那奴才可就给夫人买最贵的了?” 陆恒对这些没多看重,嗯声放下车帘,马车往衙署行去,墨砚则走向金玉阁的方向。 安福堂内陈氏手拍在桌子上,跟李妈妈道,“霜秋那丫头是不能留了,就照我先前说的,叫几个婆子去她家,找个由头拿了卖远。” 李妈妈称是。 陈氏又问李妈妈,“老爷这一宿都在英国公府跟人喝酒?” 李妈妈道,“奴婢听老爷跟前的小翠说,他半道儿去了小葫芦巷,在那里呆了足足两个时辰。” 陈氏骂了句贱妇,把话转到陆韶安头上,“他修的哪门子道?外人当他是不食烟火的神仙,他倒好,充着好门面,暗地里男盗女娼,我倒不曾想过他有这能耐,都快入土的年纪,还玩儿出个外室子,我往他屋里塞了一屋子女人,顶不住外面的屎香!” 她气白了脸。 李妈妈赶紧给她拍背,“这么些年过来了,您何必置气呢?” 陈氏拨开她的手,对她道,“你偷偷回陈家,跟我大哥把这事说了,让他想办法把这外室和野种解决掉。” 李妈妈应着是,转头要走。 陈氏拉住她又道,“跟大嫂说一声,让她二十八带个庶女来府里,就说我想通了,这庶女比外面来的妖精更让人放心,只要她有本事让瑾瑜收心,我可以允许这庶女进门做个妾。” —— 余晚媱修养了一日,身子勉强好些,没有陈氏的刁难,她反而无所事事,侧躺在暖榻上,耳听着外面嘀嗒雨声,窗台上的岁兰向外攀爬,有些结出花骨朵,过不了几日就要开了。 余晚媱半眯住眼,心绪纷杂,安福堂的事她已经知道了,红儿杀她是陈氏授意的,现在粉饰了太平,陈氏是好人,自己还是这座宅子里的困兽,陆恒不会向着她,往后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她嫁给陆恒就是为了能保证爹和哥哥平安出狱,现下反倒成了束缚,当务之急,要想办法和韩云生联系,另找人敲登闻鼓,陆恒就不会因为她而故意不受理。 廊下传来阵阵脚步声,片刻功夫,秀烟掀布帘进来,跟在她后头的是个十四五岁的丫头,是陈氏院里的,余晚媱坐起身,“母亲有事找我?” 秀烟道,“夫人,这是雪杏,霜秋的娘不行了,实在离不得人,老夫人怕您跟前伺候的人少,就拨了她过来。” 余晚媱唔了一声,又躺回去,“母亲费心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