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样,婢女们都笑了,平儿摇头微笑:“娘子着实...” 杨宜君自小聪明伶俐,什么地方都不让人,读书骑射什么的比世人都强呢!偏偏这世道中女子的本功,也就是女红之属,她懈怠的厉害!别说纺织缝纫了,就是闺阁贵女们日常细做的刺绣,她也很拿不出手。 “娘子其实不是学不会,似娘子这般聪明的人,稍稍用心,哪有学不会的?还是娘子从未上心...”平儿是想劝杨宜君在这上头多用心的。但都劝了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劝动,眼下也就只剩下纯粹的提一嘴了。 杨宜君不说话,只当耳旁风——她能不能容易学好女红技艺她不知道,但她知道一样东西要学好总要花不少时间、精力。她的时间精力或许有富余的,却也不是留给女红的。 她对女红可没有兴趣,连虚应故事都欠奉送。 晴雯提议一起做点儿女红不成,其他人又接着出了几个主意。有说踢球去的,有说去投壶的,还有说去街上逛逛的...杨宜君都觉得没意思。 直到麝月道:“前两日娘子不是得了一副好渔具?不若钓鱼去罢!” 杨宜君确实得了一副好渔具,是她大哥杨盛托人送到家里的。也不是单为这副渔具,杨盛常年在外,自然有往家中写信送东西的时候。这次主要是写信给家中问好,至于各人些许礼物,不过是顺带。 “好,就钓鱼去!”杨宜君也好久没钓鱼了,当下就有了兴趣...说起来,垂钓之事在民间多是渔夫生计,又或者是小民之家闲暇时丰富饭桌的闲事,本应难登大雅之堂才是。但自古以来就有大贤、隐士垂钓的典故,时间长了,垂钓就有了别的意味。 对于士大夫来说,既可以是闲趣,也能说出一番哲理。 杨宜君小时候就随父亲杨段钓鱼...只不过她耐心不足,在这上头空有热情,却常常是空手而归。 紫鹃见杨宜君真个要去钓鱼,便问:“娘子是要在园子里钓鱼?” 杨家的花园里有个不大不小的池子,里头一样有假山,有鱼虾,能用来钓鱼。 然而杨宜君看不上,傲然道:“家里小池子能钓鱼?里头的鱼每日有人投食,都呆笨的很,人影映在水面上,不止不跑,还当是有人喂食,要凑过来!这样的蠢鱼,下钩就能钓上来,谁钓它去!” 想到杨宜君过去钓鱼的‘战绩’,紫鹃也不好说自家娘子这是太自信,还是太有上进心。只能说着‘好好好’,转头就准备出门要用的东西。 除了钓具等外物,晴雯还站起身要给杨宜君寻衣裳、梳头发。 杨宜君看了看身上,摆摆手:“罢了,别麻烦了,今日这身虽然家常,却也不是穿不出去。左右不过是钓鱼,又不是出门做客,这样也可以了。” 杨宜君今日梳的是堕马髻,发髻上无多少装饰,只一对水晶发梳插在两鬓上方。身上穿的也素淡,上身是一件白绫夹袄,下身是一条褪红色褶裙,白绫带儿束着,一条湖蓝色宫绦垂下,除此之外只一领豆青色披帛挽在臂间而已。 杨宜君既是这样说了,晴雯她们也就不好忙了。不过晴雯还是从箱笼里取出了一件银红宽袖短褙子,道:“这是今年新做的罩衣,里子是小毛的,外头是红缎蹙金绣,正合适冬日里穿。娘子出门带着,若是冷了,也好换上。” 就这样,不消一刻辰光,杨宜君这边就准备好出门之事了。外头吩咐了人去牵‘飞霞’,里头平儿还叮嘱杨宜君:“娘子也别久玩儿,这天阴阴的,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落雨落雹子。” 杨宜君应下了,这才带着紫鹃、红玉两个出门去了。 骑马出城,城外有的是地方可供垂钓。杨宜君也没有刻意寻访某地,只是信马由缰,在城外不远处看到一处临水林,便钻了进去。这是一处落叶林,此时初冬,树叶都已泛黄泛红,落下一地来,使得这片林子正是黄澄澄一片。 这黄澄澄一片又映在水中,不同层次的红、黄,色彩丰富又绚丽,将杨宜君也迷住了。她下了马便叹息:“何处没有好景色呢?瞧这一片颜色,真是要将人拽进水中去了,就在此处罢。” 她下了马,紫鹃便端来一把交椅,按照她指点的,放在了垂钓处。红玉则是抱着一个绣花囊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