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体不适,一会儿想必还是要见这位夫人的,还请几位再留一留。” 陆承骁和柳晏平都很清楚这一帮人是什么来路,能掌得住一方海域,也绝非善类,只是在安宜县地界,他们倒还真不至于就惧了,严四几人若是强留,要动手的话陆承骁和柳晏平还真不待怕的,可是拿刚才那老者的身体来求恳,两人倒是皱了皱眉。 因为从老者刚才的反应来看,和柳家说不好是有什么渊源。 柳渔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处,想到老者明显是把自己错认成祖母了,又想到柳家那条不入行伍的家规,以及大伯娘说的连她对祖父母的事情也不甚清楚,到底还是松动了。 虽说刘宴征方才那样子极像是认得她,这是上次在扬州遇见时柳渔就怀疑过的事情,可反过来想一想,与其落荒而逃惹人疑心,倒不如就坦坦荡荡留下来,碰都碰上了,还是在自己家门口碰上的,真要是刘宴征也是个重生的,她还能跑得了不成? 确实跑不了,两边还在僵持的工夫,里边刘老爷子才缓过来些许,差人来请了。 ~ 柳家外院正厅里,刘老爷子在厅中坐着,柳晏清和柳晏安都在,刘宴征和墨大夫立在刘老爷子身侧,看着柳渔几人进来,柳晏清神色不虞看了看柳渔三人身后的严四几人,显然刚才院外的动静里边也听到了几分。 刘老爷子看了严四几人一眼,并未斥责,只是亲自与柳家兄妹几人道了歉,也解释了几句。 这几个“小子失礼了,也是怕我着急,我寻一位故友三十年了,越老越是成了心病,他们才着急了些,还望几位原谅则个。” 刘老爷子这年纪,放下这话来,柳家兄妹几人还真不好说什么,两边客套几句便罢。 刘老爷子的目光重新落回到了柳渔身上,好半晌才道:“是我糊涂了,三十年了,夫人哪里还会是这个年岁。” 视线在柳家兄弟和陆承骁四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还是在柳晏清脸上停得略久了些,道:“细看的话,你眉眼倒与将军很有几分相似,看年龄,应当是将军和夫人的孙儿?” 柳晏平和柳晏安看了看柳晏清。 家中有人行伍出身他们是猜到的,柳家的家训就是不入行伍,普通人家哪里会立这样的家训,兄妹几人心中都有猜测,可是什么将军,这倒是没想到,哪个将军这样落魄,住在这小山村里? 柳晏清揖了一礼,道:“未知先生指的将军是?” 这一回换刘老爷子愣住:“你们不知吗?” 柳家兄弟几个都摇了摇头。 刘老爷子见这家中到现在也没个长辈出来,一时想到了什么,嘴唇颤了颤,“将军姓柳,名景成,我可有寻错?” 柳渔那张脸,刘老爷子也觉得自己绝不可能寻错,若非血脉,这世间哪里能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 柳晏清听他道出祖父名讳,便知不假了,点头道:“是先祖父。” 这一声先祖父,刘老爷子一双昏老的眼里就溢出了泪光来,他闭上眼,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缓过那股劲来,一手按着心口,哑声问道:“那你们祖母?” 气氛就有些沉重起来,柳晏清怕刺激到老者,一时犹疑,老者身子微微向后边椅背上靠了靠,道:“无妨,说吧。” 几十年了,他们想过无数种可能,自然,也有这最不好的一种。 柳晏清垂首,道:“先祖母已故去十几年了。” 刘老爷子嘴唇颤了许久,撑着拐杖起身,道:“可否带我去祭拜你祖父母?” 虽确定了这确实是祖父的故友,柳晏清还是问了一声,“未知老先生与我祖父是?” “我吗?”刘老爷子有些恍惚:“我是将军的亲随。” 说完看到柳晏清神色,笑道:“看我比将军大年岁大不少可是?” 柳晏清点头。 刘老爷子目光落在虚空处,似穿越了时空:“我是个伙头兵,你祖父刚从军那年从死人堆里给我扒出来的,那以后我就一直在他身边,看着他从小兵一步一步爬上去。” 刘老爷子后边也任了校尉职,可在他心里,他永远是将军的亲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