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小二颇热情,笑道:“您说。” 柳晏清低声问:“先前在大堂同我们一起说话的那位钱爷,在贵店住了几天?” 小二愣了愣,事关客人隐私,就带了几分犹豫。 柳晏清从袖袋里摸出十几个钱塞了过去,小二这犹豫瞬间就没了,道:“你们也是识得的,这没什么不可说,那位钱爷在我们这住了三天。” 三天。 柳晏清和柳渔相视一眼。 柳晏清接着问:“那他当时是一个人来的吗?” 小二摇头,低声说道:“两个人吧,就刚才和他一起走的那位也是一同来的。” 他把话说了,见柳晏清再没什么要问的了,客客气气的让柳晏清他们有什么需要只管喊他,带上门出去了。 小二一走,柳晏清皱了皱眉,道:“怎么回事?那位钱爷不是七月末就来了?” 柳渔一叹,道:“有些事我还不那么确定,晚点我再问问陆伯父,大哥,咱们去那边吧,问问看没了这位钱爷帮忙具体有什么难处。” 柳晏清看她不说,也就没多问,钱票是随身带着的,包袱就留在这屋里,兄妹俩一起去了隔壁陆家兄弟那间屋,关了房门,柳渔这才摘了帷帽。 说到没有这位钱爷帮着拼货会有什么麻烦,陆家兄弟俩眉头都能夹死苍蝇。 陆承璋道:“麻烦很大,在府城大布号拿货能高近两成利,但是享受了这个价格,要求的量也大,单款单色十匹起拿,从前拿五匹我们都会有积压,但是放到第二年大部分也能销出去,所以还吃得消,拿十匹自然吃不住的,不说本钱要多投一倍的问题,旧款如果卖不完,一直不能换上新款,顾客会流失,我们自己的周转也要出问题。” 柳渔想了想,道:“那是从前两家铺子的情况,陆二哥你现在也开了一家铺子,如果加上我这家绣庄,咱们这里是四家铺子,十匹的话吃不下来吗?” 柳渔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款式多自然好过单款囤货多,可是现在情况就摆在眼前,只能硬闯一闯,她自己那边每款每色两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三匹的话会有压力,绣庄开的时间还短,她其实还料不太准,心里有些悬。 陆承宗摇头,“难,镇子上的店销得多的是各色布料,稍贵一些的绸缎类虽然也带着卖,但并不如布料好销的,往年我们五匹布,两匹送到长丰镇,三匹留在县里,而各类丝绸,基本上只能往镇里送一匹,另四匹都留在县里,这也是县里这家仓库能腾出那么多料子来的原因。” 也就是说,就算陆承璋还开了一家,中高档料子镇上两家店加在一处也只吃得下两匹,县里这家四匹,但每年都会有积存,真正能消耗的其实是三匹的量。 原本陆承璋到溪风镇开了分店,他们陆家消耗五匹的量相对来说会轻松一些,可现在钱家那边一生变故,五匹变十匹,只一个周转不良,一两年就能压垮陆丰。 那么陆家眼下能选择的路就是退出从布号拿货这个队伍,重回到从前从布庄拿货的景况。 可赚惯了四五成利,谁还甘心只赚三成呢。 陆承璋看了看柳渔,想到如意绣庄那红火的生意,心思就动了起来,可想到从前自己千不甘万不愿让柳渔搭他们的路子拿货,又觉尴尬。 倒是陆承宗,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心理负担,直接问道:“你们这趟不知是打算怎么拿货的?” 这话陆家父子之前都没细问过柳渔,因为陆家自己能轻松消耗五匹,不管柳渔拿多少,他们只需要在总数上添就行,哪怕每样一匹都没关系,布号那边只是设置了一个最小限制值,往上却无所谓,十一匹一拿也行。 柳渔沉吟,道:“不瞒你们,我们本钱上有些吃紧,这一趟我只带了三百两出来,预备留几十两进绣线,其他的就都进布,为了款式能多点,是准备先一样拿一匹的,但现在这个情况,我每款每色拿两匹不成问题。” 至于三匹,还不确定是不是能做到的事情,柳渔不敢先夸海口。 陆承宗眼睛已经亮了,“若你那边能拿下两匹,那就有七匹了,就还剩三匹的缺口。” 三匹的缺口,这比一开始看着十匹像个天文数字一样,已经是进了一大阶了,陆承璋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一样,看柳渔像看个救星。 一时喜,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