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嘛,老家那头看来恐怕觉得未必就比乡绅家好到哪去,偏张县令自己又挺中意那柳晏清,自然就发了愁。 张夫人若非看柳家的如意绣庄经营得不错,打听到的柳家人各方面情况也好,她也不敢提这话头,如今见男人愁上了,便出主意道:“我看这事也简单,你若真觉得那柳晏清好,写封信回去把情况说一说,看看爹娘和大哥大嫂的意思就成,他们若属意,咱们做叔叔婶婶的就帮着张罗起来,若不属意,那就是缘分不够,也莫强求。” “对对对,我这就写封信回去。”张县令说着就起身往书案去,张夫人便也跟着过去帮忙研墨。 等着研墨的这会儿功夫,张县令道:“只怕晏清是捕快,家里那头不属意,若是如此那就太可惜了些,我从前没太留心过快班的衙役,隐约只知道快班里有这么个身手极好的苗子,这几天接触下来,实实在在是觉得人品各方面都好,家境也不差,再好不过的姻缘。” 张县令颇疼几个侄儿侄女,倒是真心实意给孩子挑选的,张晓芙姐妹去岁入秋从家乡过来,冬天才到的安宜县,这一转眼半年了他都没看着合意的。 一个是张家姐妹只是他侄女,不是他女儿,要想找好的其实也不容易,高不成低不就;二个就是张县令自己左挑右拣,太文弱的不成,品行不好的不行,不够志气的不行,家里太难缠的又不行,真真是十足的上心,偏偏公务上也忙,看过五六个人选,就拖到了如今。 他自己是吃足了科举苦头的,他所识得的人里,考到三四十岁不能出头的大有人在,找个读书人想做官家太太又哪里当真那样容易,年轻有为的不急定亲,一朝金榜题名,自能攀上贵亲;把握不那么大的,读到二十出头也早早结了亲;剩下的未结亲的本就不多,还要选出可靠的来,哪那么简单。 考得上且还好说,要是人嫁过去了,再苦熬个十几二十年都熬不出头,那真真要吃一辈子的苦头,哪里有嫁进柳家这样的人家日子过得好。 这一点上,张县令看柳晏清越满意,就越承他夫人的情,妻子是真心替他侄女打算了才会跟他提柳家的事,只愿家里人承情吧。 他略想了想,这才提笔写给家里的信,自然,不止说柳晏清和柳家的各种好,把前边他看的几个书生的情况,他的考量,都细说了。 ~ 而如意绣庄那边,正如张夫人当日所料,生意做得极好,秦家管事妈妈在如意绣庄开张第二日又回了如意绣庄,且一进绣庄就目标明确的选了七套衣裳,七套衣裳,套套都不便宜,只她一家就花了三十多两。 而经由柳晏清之手送出的红票,开业头三天也都收了回来,除了一张一套成衣的红票,来的那位太太当真只买了一套成衣走,其他都赚得不少。 到后边,虽没有红票揽来的豪客,可县里新开一家绣庄,又正逢要置办秋衣的时候,好奇进来逛的人自然不少,有柳渔保障了款式,生意很是喜人,一天总有二三十两的入账。 至八月初九夜里收工,卫氏和柳渔娘俩个在正屋里点灯盘账,柳晏清旁观。 短短十来天,倒有三百九十多两的入账,自然,仅头三天就有一百八十余两,这一百八十余两利润并不算大。 然而三百九十多两,加上几家送的贺仪,这也有四百多两了。 四百多两啊,卫氏虽清楚这里边一多半都是投进去的本钱,可心里还是难抑激动,这跟当初儿子带回四百两银子摆在她面前是不一样的,自己努力赚来的,总是更让人激动一些。 卫氏把那些已经点过两遍的银钱看了又看,终于过足了瘾儿,问柳渔:“渔儿,这些钱怎么安排?都带去进货吗?” 柳渔想了想,取了一本小账,里边夹了几页纸,展开来,正是陆家借给他们布时,陆承宗手写的清单,清单上有一部分勾画和柳渔的签名,那是绣庄这边用了的,得成匹结算。 柳渔指了指那小账,道:“这是我整理到今天为止咱们用过的,有五十二两,这笔钱明天一早咱们跟陆家大哥先结了,剩下的几十两留着作周转,我带三百两跟陆伯父去洪都府。” 陆洵早在前两天就过来商量了,八月初十就往袁州去,给李家钱家把中秋节礼送去,再约上钱弘,就一起往洪都府进货。 柳渔最近在忙剪裁之外,已经着手做自己的嫁衣了,可陆承骁的喜服,她还得去袁州锦绣庄看一看,而且,她也想看看锦绣庄的衣裳如何,有没有可学习之处,陆洵也看中她的眼光,想请她一起去拿布,多个参谋。 因而洪都府一行柳渔会同去,是早在铺子开张时两家就有默契的,她和卫氏今天盘账,也是要备明日要带出去的银钱。 卫氏如今一应都是听柳渔的,听她这么一说,当即就把银钱一分三分,要给柳渔带去进货和给陆家结算的就都交给了柳渔,账目上也都做好。 柳渔接了给陆家的那五十二两,另外三百两倒是没动,拿两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