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日子,我对不住你。” 文氏拉了拉柳三郎手,笑着说:“同甘共苦,分家也是我坚持的,怎么能怪你,咱们只要自己勤快,日子会慢慢经营起来的。” 指着那缺了一只脚的桌子道:“把那桌子搬到这边,搭着床边垫一垫勉强也能用,你自己就是做木工的,咱家还怕没有家具吗?一样一样慢慢都能添起来的。” 柳三郎被她劝得终于不那么沮丧,笑了笑道:“是,我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的,这里先将就这么用着,桌子我这两天就修一修,凳子过几天我也弄几条出来。” 越说精神越振作了起来,摇了摇那床试了试是否结实安全,确认没有朽了,把床沿拍拍干净,唤文氏道:“你和四丫先坐坐,我去借把锄头把院子整整,省得招虫蛇。” 说着自己跑到村民家借了把锄头,带上二丫就开始整院子。 没挖几锄头,族长家的儿子儿媳来了,一个抱着一床铺盖,一个拎着水桶,端着脸盆抹布,一进这废宅里,看到柳三郎家四口人的凄惨模样,夫妻俩面色都有些凝重。 族长儿媳与文氏本就交好的,一进屋见文氏抱着不点大的孩子坐在一张落满了灰的破床上,眼泪浅的就红了眼。 “你公爹这是造什么孽,好好的儿子儿媳孙女儿全赶了出来,还连点像样的东西都不给带,你这连月子都还没出呢。” 文氏自嘲一笑:“断绝关系了,我没有公爹。” 族长儿媳忙道:“对对对。” 又与文氏道:“他们家这月余真的是,我以前怎么没瞧出来呢,还觉得挺不错一人家,现在看看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先是渔儿,现又是你们。” 听到柳渔,文氏有些怔忡,也不知柳渔怎样了,陆家找到她了吗? 不过她眼下自顾不暇,哪里还能操心得到柳渔。 想到柳渔,文氏就觉得离开柳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离开那个家,困难只是一时的,留在那个家,阴影却是一辈子。 族长儿媳放下水桶脸盆,看这里也没个干净地儿放铺盖,接了男人手上的铺盖自己抱着,打发男人去打水来,一边与文氏道:“我婆婆去几个族老家走动了,和几家婶子商量给你凑点过日子的东西,看看各家各出点什么,好歹给你们凑出一副吃饭的家伙什出来。” 文氏动容:“多谢你们了,如果不是你们肯援手,我今天就难了。” “日子会好的。”族长儿媳嘴上安慰着,只是心里还是犯愁,没地没粮,这一家子吃什么啊,想了想,道:“这样大的事,你找人给你娘家报信了没?” 文氏苦笑:“还没呢,哪顾得上,等安顿下来,过了今晚,明天让孩子他爹走一趟。” 说话间族长儿子已经把一桶水提了来,接了女人手里的铺盖自己抱着,族长儿媳腾出手拧了抹布就先帮文氏抹起床来。 文氏不好意思看人家帮自己干活而她自己干坐着,可手里的孩子都没处放,一脸的惭愧,族长儿媳一瞧她神色就道:“别想那么多,你还月子里呢,这生水千万碰不得。” 足换了三盆水,擦出来那床板子才现了本色,那一床铺盖也终于有地方放了,族长儿媳接了铺盖帮文氏铺床,男人就出去帮柳三郎整院子去了。 这边床才铺好,族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家人,各家都提着个篮子,送什么显然是商量过的,几家人里有四家一家送了一副碗筷,有三家送的粗瓷盘子,还有两家各送一个旧瓦罐。 铁锅不便宜,家家都没有多的,也没这么豪阔,所以这两个旧瓦罐就是给柳三郎和文氏近来对付着煮吃食用的锅了。 除了这些用的,还有吃的,鸡蛋、鸭蛋、米粮、油、豆、蔬菜,各有人送,虽每家送的都不多,可凑到一处也摆了满满一桌,五六天内这一家几口的吃食是有的。 村里陆陆续续有人闻讯前来,多少都捎了些东西,看废宅院子里的地收整出来,还有人送几包菜籽的,也有的菜已经打了秧,村人就让柳三郎直接到自家地头去分一些来种上,关系交好着的临走都会说上一声,让柳三郎要吃菜上他们菜园子摘去。 柳三郎和文氏一一谢过。 柳家让夫妻俩看尽冷漠凉薄,柳家村的村人却让他们感受到了从前未觉出的温暖和良善来。 傍晚柳三郎拿石块磊了个简易小灶,没有菜刀,就纯靠手撕做了点子青菜,夫妻俩商议着明儿一早就上文家报信,文氏自己也还有几两陪嫁捏在手上,让柳三郎去集上把菜刀案板一口铁锅这些基础生存物资置办起来。 夜里一家四口挤一张床,正要睡下,院里传来动静,有人敲门。 家里也没蜡烛灯油,只有窗外透进来些微一点月色,文氏和柳二丫也都还没睡着,柳二丫就有些紧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