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差没把歹毒、看不上写在脸上了。 他要了一辈子脸面,临到老了老了,什么脸面都没了。 柳家族长也发话:“康笙,孩子一门心思要分出去,该分就分吧,强搅在一口锅里吃饭,见天闹腾也不是那么回事,你家里这阵子事够多了,够村里人嚼几年的了,还是别再生事端的好。” 这话,就是强压了,族里没有一人是向着他的,村里也一样。 柳康笙再看一看在一旁蠢蠢欲动的二房林氏,腮帮子绷得死紧,看向柳三郎:“你真铁了心要分家?” 柳三郎不说话,只朝柳康笙磕头。 柳康笙冷笑:“可以,那我就当没生养过你这儿子,你们也别认我这个爹,也不用说分家,这家里没有一样东西是你们的,不是要另过吗?带着你媳妇孩子直接走就是。” 屋里众人皆惊,齐齐看向柳康笙。 净身出户,就这么赶出去! 文氏还在坐月子,那小的孩子还没满二十天! 柳康笙是真狠啊。 蠢蠢欲动也想分家另过的林氏脸色一白,当场垂下头去,把心里那点想头给生生摁死了。 柳三郎面色发白,手都颤了起来:“爹!” “别叫我爹,我当不起你爹,要走的话马上搬,除了你们三房的衣裳,别的什么也别想带走,今天不走,你们就老老实实留在这个家,以后再别提分家两个字。” 柳康笙知道他这么干,今天族里这些踏出这个门,他柳康笙的名声就没法听了,可是已经够臭了,他在乎更臭一点吗?老大是废了,他现在还只有一个孙子,柳康笙容不得儿子提分家,他就要用这样的手段,把人强压下来。 分家,他应了,只是三房两口子自己要是不敢走,那就不是他的事了。 柳三郎自请分家,族里能压着他同意,还能压着他给家产不成。 柳康笙直直看着他的小儿子,他就要看他,敢还是不敢。 柳三郎嘴唇颤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什么也不给,他们吃什么,喝什么?靠他那还没有完全出师的木工手艺吗?文氏和两个孩子怎么活。 族里有人看不过了:“康笙,没有这样分家的,你别坏了族里的规矩。” 柳康笙握了握拳,“族里也没有儿子强行要分老子家的,你们压着我同意,难不成这也是族里的规矩?你们要我同意,我同意了,难不成还要再强行帮着我把这家分了吗?我不知道族里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势了。” 确实不能。 柳族长面色难看,到底,还是看向了柳三郎:“三郎,要么你再想想,没田没地活不下去的。” 柳三郎不知该怎么办,站在柳康笙身后的柳大郎唇角勾了勾,满意的笑了起来。 却在这时,一道声音自众人身后传了出来:“我们分。” 文氏一手牵着大女儿,一手抱着小女儿从房里走了出来,走到柳三郎身边跪下,也拉了柳二丫一齐跪下,看向柳家族长和几位族老道:“我们分,提分家是我们不孝,被断绝关系逐出去也是我们该,我肚皮不争气,没能生个儿子,可女儿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如果孩子的命和孝顺只能二选一,那我们只能不孝了。” “二丫,给你爷奶磕个头。” 柳三郎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被文氏扯了扯:“我想睡个安稳觉,不想每天夜里做梦都是二丫四丫不见了,我就是要饭去,也比孩子随时可能被人卖了弄死了强,咱们也磕个头,算是谢了你爹娘对你的生养之恩。” 拉着柳二丫就冲柳康笙呯呯磕了几个头。 柳三郎见母女二人这般,文氏怀里还有一个那么小的,眼一闭也跟着磕了头。 “毒妇!”柳康笙目光简直要把文氏洞穿,“合着最厉害的是你,就是你撺掇得老三闹腾着分家,现在还撺掇着他和我断绝关系,文家真是养的好女儿。” 文氏一听这话当即哭了起来:“要断绝关系是爹您说的,我愿意去行乞吗?不是被逼到这份上谁肯净身被逐出家门,爹说我就算了,为了孩子,我受您几句没什么,可骂我娘家,就真没道理。” 说着一抹眼泪望向族里人:“还请族长和族老们做个见证,公爹今日若当我们是孩儿,给一份家业,我们往后该怎么孝敬怎么孝敬,养老摔盆一样不会差,可若是执意让我们净身出户,请族长帮着写一份断绝书,只要签了,我们夫妻二人带着孩子即刻就走,往后就是讨饭都不会再讨到柳家门上来。” 族里几位都被震住,这文氏,倒比柳三郎还果决。 论理说,分家这样的事是没有女人插嘴的余地的,可柳家这一家子实在荒唐,族里人看文氏这境况,也不忍苛责,柳族长看向柳三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