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住哪里?” 柳渔心头一跳,陆承骁竟这么好用的么?属实是意外之喜了。心里这般转过,面上只作并不明白陈昇问她家住哪里的用意,抬眼看向陈昇:“柳家村,怎么了?” 眸光清澈,看得陈昇又是心眩神迷,想起将要说出口的话就紧张到不行,心跳飞快,口舌发干,一时竟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耳根通红,动作却一点不慢,微退一步,极郑重地向着柳渔一揖。 “小生姓陈名昇,今年二十,未曾婚配,不知柳姑娘可有婚约,小生,小生心悦姑娘,想求家母找媒人上门提亲,姑娘可愿意?” 陈昇磕磕绊绊总算是把话说齐活了,说完灼灼看着柳渔,等她的回应。只是这话却是半点没有要避陆承骁的意思,声音不曾压低。 陆承骁在不远处,把陈昇说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楚,里边每一个字他都懂,连在一处却像天雷贯顶,轰得他神光乍离乍合,懵在了当场。 然而这时候还有谁在乎他懵不懵,陈昇满心等柳渔一个答案,而柳渔,挣脱牢笼的前路已经清楚展在眼前,只要她一个点头。 柳渔心跳极快,就连呼吸都屏住了也不知,因为激动,一抹流霞也在腮颊徐徐弥漫开,她怔怔抬眼看陈昇:“公子才识得我几日,怎么就敢轻言求娶,若非真心,莫要拿这种事情玩笑。” 声音轻柔,全进了陈昇心里,眼前人,几乎仅是一个抬眸都能美出三千刹那三千面,叫人不舍移目,陈昇色授魂与,以一种杂揉着笃定、惊喜、期待的语气,道:“真心,比什么都真,真的喜欢一个人本来也不需多么长久的岁月去了解,是第一眼就能确定的,我第一眼见到姑娘,就知道,我喜欢姑娘,只要姑娘点头,我这就回去求了家母,不日便就请媒人上门。” 柳渔不是没听过动听的告白,捧了大把金银才能递到她眼前的蜜语甜言也不知凡几,但见陈昇紧张到一会儿小生一会儿我的,也没忍住笑意,别开脸垂眸弯了唇角。 柳渔并未说应是不应,然而这态度已是很明晰了,陈昇喜不自胜:“那,那我现在就归家去,姑娘候几日,必有音信。” 一边说一边傻笑,咧开的唇已经完全合不上了,后退一步,待要转身,又想起还没和柳渔打过招呼,抱拳一揖,这才退走几步,转过身去,一步三回头地去了。 只这个时辰归家,还需回去交待伙计一声,临进书斋前,陈昇颇不放心的回头,瞥了远处的陆承骁一眼。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陆承骁不及反应,已然进展到陈昇求娶。 而柳渔,竟就那般应了。 陆承骁胸腔里有什么被一刹那粉碎,是哪里痛得那样厉害,痛到他分不清到底是心在颤抖还是人在颤抖,理智轰然碎裂,所有顾虑、犹豫、纠结也跟着一瞬崩塌。 清醒时,人已经拦在了柳渔身前。 “柳渔……”他有满腔的话想说,可当目光触到柳渔脸上发自内心的喜悦时,所有的话全哽在了喉头,棱角分明的下颌轻颤,怔怔看着她眉目间明媚笑意,一个音节也吐不出来。 那笑意不是对他,是因陈昇。 陆承骁败了。 败给了她喜欢、她愿意。 柳渔喜欢陈昇。 只这么一个念头,陆承骁已然红了眼眸。 他死死看着柳渔,胸腔因疼痛剧烈起伏着,满脑子陷进一场无序的混乱里,怎么也不能明白,只是六天,六天,她怎么就许了陈昇的求娶,怎么就能许了陈昇的求娶。 感官还混乱着,就见柳渔原本娇妍的一张笑脸,对上自己,唇角上扬的弧便平缓了下来,笑意随之熄灭,逐渐转成了一种平和的霜冷。 不带锋芒,却疏离得仿佛在陆承骁心上插进一把冰刃。 柳渔秀长的眉轻蹙,向后退开半步,淡淡道:“陆公子,李下瓜田。” 不带嘲弄,只是平铺直叙陈述一个事实,提醒他,过界了。 彼此陌路,她的名字不应当由他口中而出。 说完这一句,柳渔转身离开。 此行往长丰镇来的目的已然达成,没有再逗留的必要,更不愿与陆承骁牵扯。 她有她的路要走,接下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