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忙去行礼,请她坐下吃茶。 杭嬷嬷婉拒:“我还有事要办,给您请过安就得去忙了。温孝廉帮我家县令查案辛苦,我家县令每日也很劳累。我怕您二位累出毛病来,以后谈完公事还请尽量歇着,得空多养养精神也是好的。” 瑞福听得糊涂,等杭嬷嬷走后问柳竹秋:“这老妈妈是什么意思啊?听着像在关心您,可又像话里有话似的。” 柳竹秋笑道:“她在提醒我,没事别跟萧大人接触,免得把他教坏了。” 她想这婆子定是奉命来监视萧其臻的,萧老夫人嫌恶温霄寒,生怕儿子近墨者黑。 对温霄寒都这么严防死守,若知道她就是传闻中“人尽可夫”的柳竹秋,还不得气吐血? 看来真不能把萧其臻当退路了。 自柳竹秋返京,萧其臻无一日不记挂,听说她转来了,忙赶着处理完公务回去相见。 柳竹秋刚走进他的书房,那杭嬷嬷就让人搬了把藤椅放在门外的阶沿下,抱着针线盒坐那儿慢条斯理地纳鞋底。 柳竹秋看出她是来站岗监视的,萧其臻非常尴尬,走到门边劝说:“杭妈妈,这里当西晒,待会儿中暑就糟了,您还是到凉快点的地方去吧。” 杭嬷嬷不抬眼地说:“这里最亮堂,老婆子不怕热,少爷快和温孝廉谈正事吧,一会儿该吃晚饭了。” 柳竹秋觉这情形滑稽可笑,招呼萧其臻道:“大人,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已很乏了,也想早些回去歇息呢。” 萧其臻窘迫地转回去,先问候太子的近况。 柳竹秋隐瞒了朱昀曦在东宫中毒一事,因有杭嬷嬷在场,也没透露行刺太子的黑手是章皇后,只说他暂时安好。 萧其臻这边也有新情报。 “我打听得高勇每隔两个月就会差人运一批物质回京,不知是什么东西。” 柳竹秋立即关注:“他在霸州横征暴敛,积下的财物必定要运回老巢,会不会是在转移赃物?” 萧其臻赞同这一猜测,想借此做点文章打击高勇。 柳竹秋思索片刻,拊掌大笑:“这真是绝好的机遇,若能成事管教那恶贼一败涂地。” 萧其臻忙请教,她指了指门外,暗示他是否能让杭嬷嬷听见。 萧其臻故意大声咳嗽,只听藤椅响动,杭嬷嬷走到门口说:“少爷和温孝廉聊了这么久,该口渴了。我叫厨房煮了红豆沙,这就去给你们盛来。” 她走后,萧其臻向柳竹秋含羞解释:“这老妈妈平时很懂分寸,今日不知为何这样。我吃她的奶长大,等于她半个儿子,遇事也不好说她。” 柳竹秋装傻:“人上了岁数难免犯倔,且随她吧。” 她不想和萧其臻多话讨杭嬷嬷的嫌,简要陈述打算,想借助何秀才等山匪完成计划。 萧其臻认为此计甚妙,马上派人去打探高勇下次运送物资的日期。 柳竹秋休整两日,带着瑞福前往何秀才说的那座山神庙,照约定的暗号在神像背后垒起三块卵石。当晚住在附近客栈,次日未时再去山神庙,车十一已侯在那儿了。 柳竹秋向他说明来意,车十一说:“何秀才跟其他几位头目说了您的事,他们也恨高勇入骨,都愿意帮您收拾他。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您安排好了来传个话便是。” 说归说,干这种刀头舔血的勾当少不了给点好处,况且对方还是强盗,要想事情办得漂亮,还是花钱最好使。 柳竹秋允诺:“我跟萧县令商量过了,这批劫到的物资里,除去能当做高勇罪证的东西,其余的都由弟兄们平分,我们一概不要。” 车十一喜出望外,连说:“孝廉和萧县令这般慷慨,此事再没有不成的。” 柳竹秋返回保定与萧其臻着手筹备,静候行动之日。 朱昀曦养病期间,侍从数次报称池绣漪不服软禁,成天哭闹着要见他。 他中毒后体弱虚乏,不愿理睬她,这几天精神渐渐恢复,也想好如何处置这奸细了,命人将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