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两地,便也只能如此了,或许当时我就该让小丫留在咸阳,只是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 春带着臼出去仔细布置任务,却见另一个女侍托着书籍进来。 “殿下,这是工坊送来的账册。” 我点点头,示意秋放起来,“送账册来的管事是哪一个?” 干脆直接抓个壮丁,让他去春那里领任务。 “是张郎君送来的。” 张良?我微微皱眉,“他不进来?” “张郎君放下账册就走了。” 我心下觉得有点异样,“上回也是他送来的?” “是。” 我接过账册翻了翻,字迹工整清晰,想来也确实奇怪,韩式死了,张良既没有闹也没有消沉,反倒矜矜业业地管理起工坊来。 孩子静悄悄,多半在作妖。 “去把他叫回来。” 张良身着素色衣袍,他不是官员没有官服,如今他虽名义上是我的隶臣,但毕竟我也是发他工资的,他大约是在为韩式守丧吧。 “参见殿下。” 我浅笑道,“许久不见你,怎么送了账册也不进来聊几句?”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殿下有何事吩咐。” 我抬眼示意左右退下,就留了几个可信的,“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近日所图何事?”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殿下何意?” “我也不和你绕弯子。张良,韩式逝世,你不躲起来缅怀,反倒雷打不动地往宫里跑。亲自送账册,又不进来见我,可见你只是想进这章台宫罢了。”我抬目对上他的眼神,“你进宫做什么?” 他笑了几声,“殿下…多虑了。都说秦王多疑,我看王后也不遑多让。” 我咳了一声,不悦道,“当着我的面说我夫君的坏话,我可是会生气的。” 张良愣了愣,“我倒是没想到,殿下与秦王如此伉俪情深。” “那是。”我挑了挑眉,“你不必岔开话题,你、或者说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孤身一人在咸阳,殿下也知道,张氏族人都在陈县,无令不得出。何来同党。”他垂眸道,语气平静,“我只是觉得账册重要,才亲自送来,却不想平添怀疑。” 差点我就信了,如果不是他垂眸之前一闪而过的惊诧慌张神情的话。毕竟年纪还小一点,没有那么沉得住气。 我冷哼了一声,只觉得心里烦躁,“你不必糊弄我,今日是给你一个机会,收了那些不安分的心思,韩国已经亡了,也不会再回来。我会派人通知内史和卫尉,注意咸阳是否有异动,若是查到你的身上,我不会保你。” 到底是少年人,他没维持住冷静的模样,抬头道,“殿下何以认为,韩国没有复国之日?” 咋地,你还觉得自己能逆风翻盘?赵国都快挺不住啦!就算等到秦帝国大厦崩塌,那也轮不到韩国吧。 “你何以认为,韩国还能复国?” 有钱有粮有人吗?就算有,刚得过秦军吗,韩国还没灭之前,就打不过秦军,更别说现在了。 既然不能正面战场,也只有迂回着做了,比如让秦国自己乱起来,浑水摸鱼。 让秦国乱起来……我微微皱起眉,脑中闪过一个猜想,“你们要对王上下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