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对了,这奏本上的字,是何人所写?” 我回头看了一下那本奏本,为了验证墨不会大面积晕开,我让赵高在上面抄写了一段话。为什么不自己写?因为我那张牙舞爪的字有点辣眼睛。 “……赵高写的。” “就是上次取回解药的那个尚书?”嬴政记忆力向来好,立刻想了起来。 我倒是希望他这个时候记忆力不要那么好。 “嗯……” “难得写的一手好字。”嬴政语气中似乎有些欣赏。 我连忙扯开话题,“相邦大胜,郎中令那边却不见有什么消息,真是奇怪。” “寡人昨日收到王翦书信,叛军已降,屯留归复。” 我笑道,“那可太好了!” “只是可惜,叛将樊于期连夜逃脱,往东去了。”嬴政语气中有点遗憾。 “区区一人也翻不起大浪,如今联军和叛军皆被击溃,总算可以消停会了。” 嬴政握着我的手指把玩,语气莫名,“寡人明年加冠,还有的是好戏。” 男子二十加冠成人,从理论上来说,嬴政该亲政了。一切能顺利吗?无论是吕不韦,还是雍城的太后嫪毐,真的愿意还政? “不必担心,很快就会结束了。”嬴政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动作轻柔,眼神中的沉郁叫人不敢直视。 叛军投降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咸阳,正是新年后刚刚开始廷议的时候。我依然站在离门最近的老位置。 众臣正在讨论对叛军的处置。结论几乎是一面倒的,按照大秦律,叛国是死罪。不仅是死罪,还要连坐。 听他们讨论着是否要将叛军全数斩杀,还要连坐屯留的民众。我终于忍不住出列了,叛军可是数万人啊! “王上。” 我很少在廷议上发言,毕竟位低言轻,不过我开口之后,殿内竟诡异地安静了一下。 我硬着头皮继续道,“臣以为,军士只是听命行事,不应受此重罚,只惩处将领即可,而屯留庶民手无寸铁,只是受叛军胁迫,更不应受连累,反倒可多加安抚,以安民心。” 殿内沉默了一会儿,才见昌文君开口道,“尚书令未免太过仁慈,若对于叛国之罪,王上都网开一面的话,岂不是助长此风?” “正是,叛军趁乱反秦,其心险恶,要从重处置,才能震慑宵小!” 我抬眼看了一眼嬴政,他一直没有开口,这是他的习惯,吕不韦在的时候,他很少开口,决定都是吕不韦做的,吕不韦不在,他也会等到争辩尾声,再开口定论。 我正好对上他的目光,细长的双眸看不清情绪。 我抿了抿唇,“叛军本就是投降,若还受此重罚,日后敌军定会誓死抵抗,令我方损失惨重。” “郎中令率军围困屯留,除了投降叛军也无第二条路可走,数万人留在国中恐有后患!” “尚书令莫非是妇人之仁了?” “蒙老将军之事也颇为蹊跷,说不定也是叛军作为!” 我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舌战群儒。 “够了。”嬴政淡淡制止了众人的争执,“如众卿所言,长安君成蛟携叛军趁乱反秦,其心可诛,按律当死。其门客侍从,所率军吏,皆按叛国论处,传信郎中令,就地处置。” “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