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点点头,“正是因为赫蹏制作麻烦,需要漂絮很多次才可得一张,价格比丝帛更为昂贵,所以隐官出产的赫蹏并不多。” 说话间便到了隐官,我不是第一次来了,上次过来借了人。咸阳的隐官有好几处工坊,这边的工坊是制衣的,显然赫蹏也会在这里产生。 隐官的官吏见我又来,便出来迎接,估计他们也很郁闷吧,我一个尚书令不在尚书官署管理章奏,不在章台宫侍候左右,天天往隐官跑。 一个隐官的官吏给我引路,留着长长的胡须,眉眼间有点熟悉,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身边的少年。 “此乃家父,在隐官任职。”少年解释道。 这可真有趣,今天将他们一家子见了个遍。 我的猜测是对的,他的父亲是官吏,不过隐官这种部门,工作场所比较艰苦,看他父亲冠服,也只是不入流的小吏。 “此处便是制丝绵的地方,大人请。现在是春日,大约要再过一个月,才开始生产丝绵。不过大人若是要看,下官可唤人来演示几遍。” 这个工坊是暂时关闭的状态,进去后一股子密封的蜜汁气味,有点上头,“不知坊中可有现存的赫蹏?” 对方为难地皱了皱眉,“去岁的赫蹏除了送入宫中的,已全售空了。大人可等上十日,下官禀明长官,让他们再制一些。” 让他们这样兴师动众的重开生产线,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尚书令整天找事。我摆摆手,“罢了,我自己去找吧。那漂絮用的篾席在何处?拿给我看看。” 既然宫中有,去问嬴政要一下不就完了,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有见他了,廷议远远望上一眼不算。 出了隐官,我看着一路陪侍的少年,此人心性谈吐都不俗,难得并非出自世家,不如拉拢一下,以后也好给我打下手,我手上办事的人不多。 想到此处,我表情温和地笑道,“今日麻烦你了,我还未曾问及你姓名。” 他揖礼恭敬道,“学生赵高,愿为大人效力。” “……” 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这是何等卧槽的运道,我上了前往章台宫的马车,心中还久久不能平静。不过……赵高不是太监吗?emm……也不会有人生来就是太监吧。我不知道赵高出名前是个什么状态,我只知道,他后来深受秦始皇信任,在秦始皇去世后,秘不发丧,矫诏令扶苏自杀,立幼子胡亥为帝,作死秦朝他也是罪魁祸首之一。 秦朝二世而亡非一人之过,这个锅不能全扔给赵高或者胡亥,但是,传闻赵高为了掩盖秦始皇去世的事实,遮掩尸体的味道,买了许多咸鱼跟陛下的尸体放在一起,想到这里我就怒火中烧。转而又想到秦始皇寿数不高,去世时似乎还未满五十。 更生气了怎么办!好想回头把赵高扔进渭水啊! 走进章台宫时,我还处于气鼓鼓的状态,看到嬴政正伏案看章奏,想到未来会发生的事,我就有点心痛起来。 “参见王上。” 嬴政抬头看了我一眼,挥手屏退左右,这已经是正常操作了,毕竟我们在一起免不了要黏黏糊糊,虽说嬴政身边伺候的郎官都是他的人,有些明面上是吕不韦推举,但其实是双面间谍,只会选择性地将情况透露出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