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衡无名指上的那枚素戒是黄凝暮在路边随便买的。 黄凝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转纸杯。手很漂亮,皮肤白的有些病态,衬出血管的颜色。 拍婚纱照需要戒指,她先前给孟衡发过消息说她来准备,自己戴着从首饰盒里拿出的钻戒,扔给孟衡一个在路边摊随便买的戒指。 不到十块钱,沾水就会生锈的素戒,孟衡戴了一年。 “拿来装样子,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摘掉。”黄凝暮当时这么对他说:“就像我们的婚姻。” 孟衡将戒指戴好,拇指摩挲着环身,意味不明道:“我很喜欢。” 喜欢这枚戒指还是喜欢这段婚姻? 黄凝暮没想通,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她懒得去深究。 对于这段婚姻,黄凝暮的抗拒情绪并不浓烈。 黄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好吃好穿供着,牺牲于她而言可有可无婚姻去回报家庭,怎么看都是一笔勉强能划上等号的交易。 商业联姻黄凝暮见多了,也明白将来总有一天这种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只能祈祷对方是个帅哥,这样演起戏来不会那么令人作呕。 孟衡这个人,方方面面都很不错。 处事张弛有度,总是微笑着说话,对待事至少在外人面前都井井有条地完成,只要靠近他就觉得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黄凝暮不喜欢这类型的男人。 养尊处优的少爷没法陪着她去攀登自然高峰,更别说孟衡还是个病秧子,小时候身体弱得很,一周七天有五天都在生病。 他们第二次搞到床上时,孟衡刚喝完中药。 上次一夜情后黄凝暮就出差了,到西北去拍景。片没出几张,土倒是没少吃。 飞机落地后她累得要死,打车到了栖木居才想起来这套房已经卖了,父母又都搬去了国外。 她在宜淮已经没有家了。黄凝暮脑子里突然冒出这句苦酸酸的话来,想点根烟,摸摸口袋空空如也,烟全都被团队里那个假文青设备师顺走了,留下的只有这些天在她耳边念叨的那些发酸的文字。 宜淮没有她的家了,但还有她的前夫。 黄凝暮又打了个车去找孟衡,他在研究所附近有套房。 之前家宴孟衡喝了酒,是黄凝暮送他回去的。 孟衡听到门铃声还觉得奇怪,他朋友不多,会大晚上来找他的更少。 透过门铃摄像头,看见黄凝暮拎着行李箱站在那儿,边按门铃边打哈欠。 “有事吗?”孟衡没开门,先问了句。 “来你这借住一晚。”黄凝暮说得很理直气壮,像是把他家当成了快捷酒店似的。 “附近有酒店。” “太麻烦了,你家里不方便?”黄凝暮脑子这回才转过来,误以为他家里有人,贴心道:“早说嘛,附近酒店在哪?” 离婚后有新人很正常,孟衡这样的身家相貌,追他的人只会多不会少。哪怕她对孟衡这款不来电,酒后都忍不住攀上去问他要不要做爱。 黄凝暮刚想去按电梯,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孟衡穿着家居服站在玄关,冷着脸把她行李箱提进屋,“进来吧。” 当晚他们并没有做什么。 黄凝暮太累了,洗完澡在沙发上躺下睡觉,很有自知之明没进任何一间房。 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床上也没说什么,以孟衡的性格是不可能让女人睡沙发的。 黄凝暮起来时还没看见床头柜上的照片,洗漱完去拿充电的手机,才瞧见那张婚纱照。 她踮脚去亲他侧脸的那张,拍得很有氛围感,看起来还真有点相爱的意思。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