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回事,他陷害我的!你们不能因为他出手帮过我和红军,就胡乱怀疑人吧?”吴素芹怒声说,直到现在她都没搞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明明离他被调查还有四年! 老民警也不在意她不敬的话语,只是笑着看了眼口供,说:“我们警察从不讲没证据的事。你说张福元陷害你,那你们村的三叔祖也冤枉你?还有你亲妈也给你泼脏水啰?” 听到这番话,吴素芹当即变了脸,或者说,最后一句话才是让她震惊和不可置信的原因——毕竟,被最亲的人在背后捅刀子,这种锥心背叛谁能受得了? “那好,你能不能给我们解释解释,治疗三叔祖肺痨病的特效药,你哪来的?你小弟把人打成重伤,赔的一百块哪来的?你毁了容的大哥,娶媳妇的两百彩礼钱是哪来的?你父母家堆满的粮食又是哪儿来的?” 这一句句的质问,犹如一把把大锤敲在吴素芹脆弱的神经上,让本就因怀孕情绪不稳定的她,几乎崩溃,上下两排牙打着颤,完全说不出话来。 “羊水破了,她要快生了,赶紧送去卫生所!”有民警发现不对劲,连忙说道。 见人被送走,审问的老民警叹了口气,便有年轻的警察好奇:“队长,您为什么叹气?抓了这么多人,牵扯出这么个大案,很快您就会被县里嘉奖升迁,还不高兴吗?” “没影儿的事,以后别到处咧咧!”老民警严厉道。 “知道了,队长。”年轻的警察羞愧地低下头。 见下属认错态度良好,办案经验丰富的老民警便接着说:“孕妇一般都会轻判,如果她犯罪较轻,还可监外服刑,人就得放了。你不知道,吴素芹这个人在我这里,是一个大大的问号,解不开这个谜团,我心中不安。” “确实奇怪得很!无论是她的婆家,还是娘家,一年收入多少,在队里都能查到,前不久他们刚分家,钱也才一百,而且还倒欠队里。那,这些大量的钱和治疗肺痨的特效药到底是哪儿来的呢?” 年轻的民警说着,忽然笑道:“队长,你说都是一家人,差别咋这么大呢?这个孕妇的小姑子真是个好苗子,还知道去部队搬救兵,要不是她,咱们恐怕得有人员牺牲。” “噢,说起这个,你让所里整面锦旗送去给人小姑娘,她不是还在上学么?那就嘉奖些学习用品,去吧!”老民警笑着催促下属。 “哎,收到,这就去办,保证办得漂漂亮亮!” …… 今天晚上,顾夭夭发现悍妇娘心情特别好,整个人都洋溢着快乐的气息,让人忍不住疑惑:“妈,你高兴啥呢?” “有吗?我看起来很高兴?”陈月英从新法接生的宣传图里抬起头,眨眨眼起了逗弄两个女儿的心思,故意板起脸说:“你们看错了,我没高兴啥。” 顾永顺听了,笑着摇摇头,为一脸无语的女儿们解答:“今天下午,老村长来家里通知我,说是利用农闲时间,去县里参加拖拉机培训班学习,为期两个月。” 顾红秀瞬间惊喜叫道:“爸,那你啥时候去?” “种完小麦,八丨九天后出发,到时候可能得年底或者明年年初才能回家了。”顾永顺说着,心里已经开始不舍。 刚才还高高兴兴的陈月英,此刻也沉静了下来,她坐在煤油灯下看着册子,只是那目光涣散,明显已魂飞天外,俗称发呆。 夜深人静之时,缠丨绵伴宿的夫妻俩紧紧搂在一起,说着些体己话。 “永顺,我真高兴!属于你的终究回来了!”陈月英动丨情地说道。 “这得感谢幺儿,金堂叔告诉我:陆书记说咱们养了个好女儿,让他多照顾照顾我们家,正好队里还想再培养一个拖拉机手,就想到我了。如果不是咱闺女,这好事根本轮不到我这种已经抱孙子的大叔,毕竟队里有很多适合的年轻人。”顾永顺感叹道。 陈月英对前半段深以为然,自恋道:“幺儿像我,聪明、勇敢、机警!”然后,她轻拍了一下丈夫,没好气地说:“啥叫抱孙子的年纪了?你三十七岁都不到,我也才三十六岁,哪老了!要是选了那些毛毛躁躁的小年轻,我可不敢坐,性子不稳重,把车开翻了咋办!” 而被父母翻来覆去夸的顾夭夭,这会儿正在公寓里忙得不亦乐乎。 先是在旧书网淘了一本五十八年出版的《农村新法接生》手册,还有一本五六十年代接受过新法接生培训的接生员,纯手稿记录的接生经验和心得感悟。 前者价格不算贵,后者花了顾夭夭五百块,其实最让她头疼的是,不能直接交给陈月英,因为记录上有日期,时间范围跨度之大,一直从五二年记录到七七年。 如果自己誊写一遍的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