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 虎杖悠仁正好站在屋内的灯光与走廊暗色的交界处,一半脸沐浴在橘黄的暖光下,一半脸藏在阴影里。 他知道伏黑惠的小脑袋里正在想什么。 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虎杖悠仁唾弃自己的卑劣用心。 但他实在无法承受失去惠的痛苦了。 惠嗯了一声,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哭的红红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我明白了,一起去新家吧。 在虎杖逐渐亮起来的目光中,伏黑惠忽然一脚踏空,重重摔倒在地上。 三分钟前。 幽静的地道内,一个穿着西装的英俊男人手中拿着玻璃小瓶,他带着僵硬的笑容晃动着里面鲜红的血珠,头上的裂口正滴滴答答流着脑髓液。 而他脚边,一具女人的尸体如破烂一般躺在地上,那分开的头颅里面空空荡荡的,失去了本该有的大脑组织。内里的肉壁不仅干瘪萎缩,甚至呈现出灰黑色。 终于能换一具肉/体了。男人头颅的裂口里,一颗长了嘴的脑花说道。 脑花兴奋的操纵身躯打开瓶子,将里面的血液倒进嘴里。 他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直到将桌上大部分的玻璃瓶都打开喝掉,只剩下最后一个―― 也是最新鲜的。 禅院家的小子。 脑花尖锐的笑了起来,然而血液入口的下一秒,他却发现自己的咒力却无法成功标记伏黑惠! 就好像雪花掉在了被阳光照的滚烫的屋顶上,倏然消散了。 这批人中,天赋最好的人就是禅院家的小子,可偏偏就是这个人标记失败了! 脑花气的一脚踹开了女人的尸体,他恶狠狠的笑着。 既然无法将禅院家的小子收归己用,那还是想办法毁掉吧。否则,他日后必然会成为自己大业上的绊脚石。 伏黑惠陷入了昏迷。 脑花的咒力意图附着在他精密的身体上。 可库赛诺博士最完美的作品,怎么可能被旁人轻易改变? 就在陌生的咒力闯入的那一刹那,伏黑惠体内的保护机制立刻生效,它们紧急运作起来,小孩虽然安静的沉睡着,可他的身躯内俨然成为了一个不见硝烟的战场。 芯片发烫发热。 浑身上下所有的咒力都被调动起来,抗击那个卑鄙的袭击者! 然而,就在这场战役全面告捷的时候,芯片却意外故障,丢失了一段储存数据。 如果库赛诺博士还在的话,这段丢失的数据可以被轻而易举的找回。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库赛诺博士。 唔惠揉了揉眼睛。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很久,但实际上不过半天而已。 空气中有着强烈的消毒水的气味,虎杖倭助的声音一下苍老了好多,再不复当初的精神矍铄。 医生,我们家孩子怎么样了? 那位医生语气中带着一丝笑意,这孩子可能是低血糖,又大哭了一场,补充点葡萄糖就没事儿了。 虎杖倭助气到赏了惠一个脑瓜崩。 惠委委屈屈的捂着头,爷爷。 虎杖悠仁伸手帮他揉,惠,你吓坏我们了,我还以为是以为是那个女人拿走惠的血液,做了会伤害小孩的事。 天知道,当伏黑惠在他面前倒下,虎杖悠仁简直心如刀绞,五脏六腑都被碾碎了般疼痛。 是什么? 虎杖悠仁摇头,没事,你不用知道。 噢。 此时的伏黑惠,尚且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什么。 直到他们踏上离开东京的货车,虎杖悠仁问伏黑惠后不后悔做出这样的选择时。 惠一脸不解的反问,后悔?后悔什么? 虎杖悠仁提醒他,伏黑甚尔。 黑头发的小孩露出了一个很困惑的表情。 他坐在车窗边,外面涌过来的风吹乱了他微长的黑发。 惠一边用手捂着乱飞的头发,明亮的眼瞳没有半点隐瞒和晦暗。那张红通通的嘴唇里吐出了一个虎杖悠仁从未设想过的回答。 他说:那是谁呀? 伏黑惠失去了有关于伏黑甚尔的所有记忆! 他记得自己是从库赛诺博士的实验室来到这个世界的,他也记得,自己曾在东京街头跟虎杖一家结识。 但只要虎杖悠仁问―― 为什么惠会决定来东京? 为什么要姓伏黑?时,小孩就会顶着一张空白的脸,在记忆里使劲寻找答案。 可是哪怕他这样呆呆的坐着,从清晨坐到傍晚,也想不出来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