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可眉眼间的泪珠好似生了根,初初不过是顺着她的面颊似一撮银线似的滚落,而后便是泪珠不断梨花带雨之态,至最后却是椎心饮泣涕泗滂沱嚎啕抽噎。 直待哭弯了腰肢,覆在李云辞扔给她的那个包袱上,背脊颤动,泣不成声。 所以,她已被李云辞抛下了。 那心下奢望已久的自由终于到来,可欣喜不曾如期而至。 她精疲力竭,却又痛不欲生。 蟾月高挂,与只影成双。 - 李云辞一路策马狂奔,行至半道,突然勒住马缰,“不要跟着我了,去跟着她,待瞧见她安全入了城便不用再跟,亦不用跟我复命。” 说罢,正要复朝梁王府策马而去。 却又一时犹疑,“还是再跟一段,待见着她安顿下了再回。” 眼下跟着他的这个暗卫,原先头都是隐在老夫人身侧,在他那回遇刺后,秦氏说什么都要将这个暗卫还给他。 更深露重,风过掠影,黑暗中好似有一个黑影朝先头的方向去了。 李云辞至梁王府时天都擦了亮。 阿二一直在府外候着,见着人回,忙上前迎,“王爷可算回了,老夫人差人来问过几回了。” 李云辞只将马鞭跑给了他,话都不曾说,便大步跨入内往院内去了。 步伐橐橐隐带怒意,阿二原也是个识趣了,随即跟上,口中小心翼翼地问询道,“王爷今日恐是累了,属下差人去给老夫人回个话儿罢,只道王爷一切安好,正要睡下了。” 话音刚落,身前的李云辞却骤然停了步伐,随即回身,眉目沉沉,薄怒道,“滚开。” 阿二闻言,哪里还敢再显眼,也莫管什么李云辞跟前需不需人伺候,随即顿了步子,再不敢靠前。 李云辞径直入了南院书房,朝院中大声吩咐,“备水!” 随即“砰”的一声反手阖上门,行至桌旁坐着,气息沉浊,胸膛间不住地起伏。 - 主子不曾回,院内的仆妇小厮自然也不敢皆睡去,几个原是要留着守夜的人听着吩咐了便去厨房预备,不多会儿,待备好了水便要去叩门。 可才刚王爷面色不善,谁人都瞧见了,哪个都不敢上前,你推我让得好一会儿,才有一个略年长的仆妇林嬷叹了口气兀自上前去了。 行至檐下,悄么儿贴上耳朵朝内一听,见没什么动静,便抬手轻叩屋门,“咯咯”两声,“王爷,水已然备好了,现下可要沐浴?” 内里却无声来迎,林嬷嬷退也不是再叩门亦不敢,正心下两难之际。 便听得“吱呀”一声,屋门从内里打开。 李云辞面色冷沉,跨步出了屋子径直往浴间去了。 这几日军情紧急,好容易从雁门赶回来捉了沾既,又被另一桩事扰了心神,疑心蔺璟使诈,便着急忙慌得赶去寻原就有归顺之心的山匪,而后便一直在鄞阳城门处守着,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这番几个来回,莫说沐浴了,连衣衫不曾换过,先头又泡了水,后头又出了一身的汗。 如今味道,委实算不得好闻。 李云辞掀开幕帘入内,却见一脸生的女使系了攀膊站在浴桶旁,露出一双手臂兀自潋着浴桶中的水试水温。 待见李云辞入内,随即见礼,“见过王爷,婢替王爷更衣。” 说罢,莲步纤纤上前抬手便要替他解一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