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动,嗡嗡的,不断回响。她一下子便想到了那张祈福纸条,难道,游澜京发现了? 这可怎么办,她该如何解释呢? 她总不能说,首辅啊,自御书房一见,本宫对你见色起意,将你放在心里多年? 玉察正想随口回应,哄骗也好,敷衍搪塞也拿罢,只要能瞒天过海就好,可是,一抬眼,那双凤眸的情绪,闯进她的眼帘。 游澜京的眼底,竟然没有一贯的自负狂傲,而是关切的,紧张的,那一点点不敢太亮的星光,破开浓雾后,渔船上寂寥的灯火,刺进了少女的心底。 她忽然发现,自己随口的一句话,会牵动这座小湖泊的惊涛骇浪。 那天晚上,他被玉察捅了一刀,坠落二楼之前,曾经对她说一句。 “公主,对不起。” 如果一开始就不曾得到,游澜京或许不会这么患得患失。 白勒关旁,有一个闭塞的小山村,那天,村口来了一个浑身是血的白袍青年,他的腰腹中了致命伤的一刀,刚从二楼摔下来,断了两根骨头,竟然能顽强地活着,真是比山上的野畜牲还命大。 这人的皮囊,是山野间从未见过的绝色,让人心生疑问,为何这个白袍青年,总是坐在门槛前,一人一剑,身旁一只小狗,面对着落日,怅然若失。 拥有了这样的美貌,不是该一生顺遂,事事如愿吗?他看起来烦心事颇多,有时想起玉察的笑,他便眉头舒展,恨不能立刻去找她。 可是捂住了腹部的刀伤,想起了玉察的厌恶,他又情不自禁地黯然神伤,怔怔落泪,摩挲着唯一她留给自己的小兔子香囊。 不对,那是他偷来的,说不定,把香囊还给她,她都嫌晦气不要呢。 村民们每每下地路过,见到这一幕,心头疑惑,是什么样的事情,引得这样一个大美人患得患失至极呢? 说实话,游澜京戾气发作,暴躁作恶的时候,玉察都有办法面对他。 可是,他现在又是娇娇的,又是一副全身心地信赖人的模样,眼底湿润的,期盼着一句回话,无论玉察说什么,他都会毫不怀疑,将她的话视作至宝。 这样的首辅,玉察很不适应。 这个答案,很重要吗?看首辅这样认真的神情,似乎对他非同小可,意义重大。 少女一句话,说不定会决定他的一生,她有些退缩了。 迟疑之下,那双凤眸已经隐隐有难过之色了。 此刻,玉察真宁愿首辅还跟从前一样跋扈!这样,她至少能狠狠地骗他,骗得他肝肠寸断,伤心欲绝,再痛骂他痴心妄想,自己心底一点儿负担也没有。 可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也不打伤心人。 倏然,她不知所措了,该如何是好呢?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不想骗他,玉察一咬牙,正欲开口。 没想到,身上一沉,游澜京软软地倒在她身旁,一只手臂搭在了她的胸前。 玉察惶急地起身,推了推他的肩膀,又伸手指在他的鼻下,还好,有气儿,这人没死。” “首辅,你这是怎么了?” 无论玉察怎样问话,他却嘴唇紧闭,一句话都说不出。 她伸手过去,贴在游澜京的额头上,吓了一跳,他的额头好烫,是一壶煮沸了的开水,哪怕露出来的一截脖颈,都是红霞满天。 游澜京用手扶着额头,凤眸也阖上了,睫毛颤得厉害,玉察一下子慌了,她第一次见到游澜京这样不能自制。 他不像是没有气力的模样,眼角绯红,水意蕴藉,咬着牙,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月色下闪烁着,银辉辉的。 “方才,他们给我喝的酒里……有问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