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一眼医官。 “公主还在圣灯宫吗?” “公主不曾离开。”医官擦了擦汗。 一听到这句话,白袍美人的眼眸底,似乎有金色的鲤鱼,团团活跃起来,满室的白雪梨花气息,稍稍馥郁了一些。 “那她为什么不见我。”这声话落下,竟然有些落寞,有些委屈。 医官很快知道,自己犯大错了! 自从游澜京知道玉察就在圣灯宫,这一日,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让人近身,紧抿着嘴唇,连药也不喝了,旁人的手指也无法撬开他的牙关。 医官迫不得已,手指触碰到他洁白的牙齿,反而被他狠狠咬一口,留下一道血印子,跟野猫似的桀骜不驯,勉强灌下去的药汤,也被他呕出来。 医官不知他是怎么了,摇摇头:“首辅,您何至于此。” “若是再不喝药,只怕身上的伤又要恶化了,您现在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清楚吗?为何总是这样任性呢?” 这么大个人了,还跟自己的父亲犯驴脾气,最后伤的还不是自己的身子。 事情越发严重,到后来,每日送进地牢的饭食,都被原封不动地退回来,游澜京连饭也不吃了。 医官实在没法子,不喝药,那就药浴吧!德王吩咐小兵来伺候首辅药浴,首辅自己一个人是洗不了的。 四名小兵将一桶热水抬进来,稳稳当当地放在了白袍美人的面前。 “你们要做什么?”游澜京发现不妙,蹙起眉头。 小兵垂手站立,讪讪地笑着:“王爷命咱们兄弟,伺候首辅药浴。” “混账,你们混账至极,告诉义父,我不洗,我不洗!” 他拼命想挣脱开那段缚带,往日,这条小小的缚带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可惜他自己作死,既不肯喝药,又不吃饭。 如今想要挣脱开,简直比横跨天堑还难,只动了两下,便觉得气力流失得厉害,冷汗涔涔,活生生叫人看笑话,他气恼得凤眸含威。 堂堂首辅,没想到也有这样囚龙困兽的窘境。 起先,小兵们犹豫再三,瞧着首辅凶狠的模样,以为要按住首辅的手脚,他才会乖乖就范。 结果,他们这才发现,首辅虚弱极了,跟大姑娘似的,一根手指头戳了就能碰倒,他们胆子肥壮起来,反正,是承了德王的命令。 “首辅,冒犯了。”一个小兵怯怯地试探上前。 “狗娘养的,你们放肆!我看你们谁敢!” 首辅的两只手,虽然被束缚,反抗却十分激烈,一副漂亮的五官,像好端端的画卷上,泼上了一盏红茶汤,怒气涌上来,红得彻底。 他情绪高昂,措辞严厉,骂语连珠,不带重复,把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四名小兵面面相觑,首辅的反应太过激烈,怎么办?到底洗还是不洗?若是任由首辅不洗,伤势严重,德王发怒,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一想起煞煞生威的军棍,四名小兵都哆嗦了一下,不行,宁愿得罪首辅,也不敢去领德王的军棍, 再说,首辅伤好了,心绪平静了,指不定还要感激兄弟几个。 其中一个小兵,心一狠,硬着头皮,不由分说地扒了首辅的白袍。 众人如梦初醒,开始你一手我一手,解开腰带、里衣……纷纷四散,垂落在水桶的旁边,热气水雾,缓缓蒸腾上来。 白雾中,破开一张愤怒至极的面孔,咬牙切齿,游澜京万分后悔自己不吃饭,没力气撕碎了他们。 四名小兵低着头,再害怕有什么用,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他们战战兢兢,手下却不停,又想为自己留下后路,于是,陪着一张笑脸,颤颤巍巍地说道。 “首辅大人,您不洗也不行啊,这是药浴,对您的伤口恢复有好处,您又不让医官来换药,咱们只能出此下策了。” 游澜京还是不停地骂,什么脏的难听的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