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一声猛烈的撞门声,玉察吓了一跳,慌张起身,顾不得裙摆曳地,里头服侍的婢女像惊散开的小鸟。 门被推开,一个女人踉踉跄跄地倒地,玉察抬眼,映出眼帘的,是慧娘娘一张布满污血的脸,血液流淌间,露出一双惊恐过度的眼眸。 玉察扶住了她的双臂,颤声问:“怎么回事!慧娘娘,你怎么了?” 慧娘娘张开口,半天,断断续续说不出一个字。 玉察感到手心一热,一股温热的鲜血涌在自己掌心,她低下头,发现,慧娘娘的腹部,被人捅了三刀。 暗红的血液,洇湿了玉察的整只手掌,顺着缝隙,一点点打落在地砖上,更多的,染上了玉察的绣凤喜服。 “德王……德王要杀我!”慧娘娘哭道。 之前的一幕,卷土重来。 在宫里的那个夜晚,慧娘娘也是这样害怕地跑进来,求玉察庇护,不过此刻,竟然成了现实。 玉察的面庞,浮现震惊之色,她无法明白,德王兵强马壮,权柄滔天,为什么……究竟为什么要对一个深宫的可怜女子,咄咄逼人,痛下杀手,这三刀也太凶残了, 德王,他如此相逼一个弱女子,算什么男人? 慧娘娘止住了痛哭,因为越哭,气血便流失得越快,她说:“他就是个畜牲,当着所有人的面儿,用三柄小飞剑,穿透了我的小腹,若不是有人挡着,我已经没法来见你了。” “玉察,我是真怕他……我们快逃,好不好。” 慧娘娘的脸色,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虚弱万分,不是玉察扶着,只怕已经晕倒在地。 “求求你,玉察,带我逃出去。” “玉察,救救我!” 泪水与污血交织,明明异常惊悚,慧娘娘却哭得楚楚可怜。 她娇柔的身躯,扑进玉察的怀里,紧紧抱着她不肯放手,此刻,玉察就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德王真是狂妄得可怕,甚至敢在公主的婚事上,当众杀人,普天之下,谁还能拦得了他? 玉察也慌得落泪了,她一面捂住慧娘娘的小腹,一面说:“我们该怎么逃出去?外头都是德王的人,慧娘娘,我们怎么逃啊。” 慧娘娘忽然抬起头,满眼热切:“有人,有人会来救我们的,玉察,就是你的夫家,蜀溪李家,李家家主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 她拉住了玉察的手,扔下了一屋子抽泣的小侍女,两人,从后门逃出,一路走下山径。 慧娘娘可不真像个久居深宫,不事劳动的女子,她攥得玉察十分紧。 好几次,玉察望着一路蜿蜒滴落的血液,以为慧娘娘会晕倒,可是,她仅仅晃悠了一下,瘦削的肩头,又重新稳定,头也不回地带着玉察逃。 仅逃了半柱香的时辰,前头,豁然开朗。 一辆青顶马车,停在了前头,玉察带着慧娘娘上车,车内,只有她们两人。 车夫沉默寡言,一扬鞭,尘土四起。 一路上,马车颠簸,好几次,弄疼了慧娘娘的伤口,她倒在玉察怀里,头埋着,青丝已被汗水濡湿,仅露出半张惨白的脸蛋,荧荧月光,映得面色透出青,这是因为失血过多。 慧娘娘的嘴角总是挂着小梨涡,香甜沁人,此刻,因为剧烈的疼痛,嘴角止不住的发抖。 那双含着盈盈笑意的眼眸,睁不开,是刚出生的小羊羔。 玉察心疼地落下泪水,一滴滴滑落在自己的手腕,她能感觉到,贴近自己的那具躯体,原本柔软又温暖,是永不熄灭的小火炉,现在,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