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鹤般的青年,背着狼狈却清丽的少女,少女一手撑伞,一面将头静静地靠在他肩膀上,眼眸半明半昧,说不清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 长街寂寥,天地间,这一圈雪白雨纱笼罩的油纸伞下,圆形的一方宁静, 她嗅到了游澜京衣领上,淡淡的甜味儿,于是,越发疑惑,忍不住开口。 “首辅,你这身衣裳,是方才换过了吗?” “怎么了,公主不喜欢吗?” “不是,”玉察抬起头,用手指捏住了他的衣领, “我记得……你身上不是有很多血吗?” “正因如此,微臣刚刚换了一套衣裳。”他云淡风轻地说。 “啊?”玉察一时间无法理解这个人想做什么。 “为什么?” “衣裳弄了许多血,气味也不好闻,于是啊,我就想着,换一身周整衣裳,我不喜欢别人的血,沾在公主衣裙上。” “再说,那一身血腥气冲鼻得很,若是惹公主呕吐了,那么按照公主这个记仇的小性子。以后每次见到我,岂不是都要想起这次呕吐?” “那可不是美好的记忆啊。” “首辅,你真考虑周到啊……”玉察无奈地叹了口气。 游澜京认真道:“微臣只是想每次在公主面前时,总是洁净从容,就像李公子那样。” 玉察忽然想起来,首辅总是喜欢穿红袍,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起,他鲜少穿那样浓重的颜色,而是穿起雪袍来。 白衣,不正是李游最常穿的颜色吗? “其实你不必这样,”玉察开口,“我今日的衣裳,也弄得很脏,你身上全是血,我身上全是泥土,我俩,谁也不用嫌弃谁。” “公主的衣裳,哪里有脏东西,公主可是怪我来迟了?” 玉察趴在他肩头,真不知该如何跟他说,只好小声地嘟囔:“哎,你真的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无妨,微臣自己在乎就行了。” “微臣这辈子,想永远做一盘点心。” “无论公主什么时候看到微臣,都是干净的,热乎乎的,好闻的。” 玉察满脸通红,低声喝道:“那我就一辈子不吃点心!” 游澜京静静地笑了。 他低下头,望了一眼,垂在胸前的手,少女的指间,斑驳的血痕,被摧残得不成样子,笑意,瞬间凝固,眉心一蹙,眸间暗了下去。 玉察有些滑落,裙摆拖拽而下,他将玉察背得再高些。 “公主,一会儿,我非要好好检查你身上,有哪些伤。” 一听到这话,玉察慌张起来,检查……他倒要怎样检查?若是让这个家伙,看到了脖颈上的咬伤,还得了吗? “我说要看,便一定要看。” 这下,玉察心下发愁了,只盘算着,如何能躲过这一劫。 满朝文武都知道,首辅大人每回入宫觐见,总是精心装扮过的,从番邦收的昂贵布料,命崔管事按照朝廷的规制,赶制出来。 觐见时辰本就极早,他更是不嫌折腾,半夜便起来。 连身上的气息,都是亲自赶赴徽州,请教当地的师傅,调制了好多遍,细细调出来的那一缕梨花露的清甜。 一根发簪,一根头发丝,都要调整再三,连扳指的大小,采用的玉石,都大有讲究,配得和谐蕴藉,指甲、唇瓣的颜色,都会符合当日的季节天气。 若是春日,他便采用清浅的颜色,让自己整个人都与柔和的日头,融在一块儿。 若是凛冽寒冬,他便用深重的颜色,压得第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