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结果第二日,微臣上朝时,看到了元福宫上空的蝴蝶风筝,会不会是公主放的,我又鬼迷心窍地驻足,怔怔看了半日。” “你从来只会客气又疏离地说,见过首辅大人,首辅大人……” 他抬起头,眼眸有片刻的迷茫,自我嘲笑一般,露出了凉薄的笑意。 “为什么要是公主呢,为什么要是玉察,为什么非得是你。” “义父逼我……与圣灯宫那位道心初成的山上仙子双修,我不答应,宁愿这一生堵滞在剑道上,再也无法精进,我只想,能每年在宫宴上,心无旁骛,清清白白地看公主一眼。” 一字一字,说得平淡极了,轻拿轻放,仿佛泣血,说不干净这些年的不甘心。 从御花园到倚翠小亭一共有多少个台阶?没有人比他清楚,每年宫宴,他站在最后一道台阶,遥遥一望,五百零二十七个台阶,那是他与心上人的距离。 这一生,能否往前踏一步呢? 多情人,自讨苦吃,灰头土脸。 玉察缓缓开口,语气也柔和了三分:“大人,我今日终于明白,你这些年的心意,可是,世事不能勉强,我们原本没有缘分,幼时在紫云峰皇寺,爹爹让我在菩萨面前抽取命牌,抽到的是李游的名字,可见,连菩萨也没料想过我们会有今日。” 她只盼他能想想,再想想。 游澜京忽然轻声一笑。 “我不信神佛,只信我手里的剑。” “你尽管在紫云峰抽取命牌,盛京城上千个登对的世家子弟,抽到一个,我就杀一个,直让你抽到我的名字为止。” 游澜京忽然动身,他一个跃步便来到了玉察身前,握住了她拿刀的手腕,他的手那样用力,不仅弄疼了她,也让她吓得脸色煞白,心慌意乱,就像不慎一脚踩进茂密草丛,盘旋伺机的毒蛇,冷不丁窜出,毒牙注射,刺疼。 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了。 “刺啦”一下子,衣袍裂帛之声,玉察心神不定,下意识的,压裙刀反手就是一下,割破了红色的袖袍。 还未等游澜京叫疼,她手中的压裙刀……已经跌落在地,刀柄与地面,发出“嗡”地一声震鸣。 少女的眼眸前,溅过了一串血珠子,鸽子血红玛瑙似的,红得鲜艳,让人魔怔,这点点滴滴的血珠,瞬间在空中,幻化、交汇……罗织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撒在她的瞳仁,捕捉那一点神光。 她只觉得那一刻呼吸都凝滞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自己的动作那样慢,他为什么不躲开,生生挨这一记? 不通武的人动刀,其实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往往下手不知轻重,而且不知道哪里是致命的地方。 这一刻,风声水声通通静止,远去的人声复来,她心头的这面大鼓,震天响,咚咚咚直冲天灵盖,从未有这样慌过。 眼前血肉翻卷的一幕,在她的眼前模糊,像自动卷上一层薄雾,压裙刀又重又悍,只轻轻一划,便导致这样严重的伤口。 她心头有太多不解与震撼,游澜京……为什么不躲呢? “不打紧,只是看上去吓人罢了,公主别看了。” 游澜京迅速捂上垂落的手臂,伤得很深,血流出来接近暗红。 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躲开,可是他不愿意,只想挨这一下子,让自己清醒清醒。 被冷风激灵的伤口,剧疼敲筋震骨,一股一股地往神智涌。 不仅没有片刻清醒,反而,更加沉沦,一脚踏去,万丈空。 因为,受伤的红袍青年,一抬头,看到了玉察怔怔的面庞,他多想在公主面前,看到一丝伤心之色。 “微臣不疼。” 没有人问他疼不疼,他只静静兀自回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