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浪花,显出那么点儿晶莹剔透的尖儿。 直叫人遍体生寒,慎得慌。 人要是落进了这水里,哪里寻得到一点儿骨头渣子。 玉察毫不怀疑他真的跳下去了,少女知道,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她提了一盏青莲花灯笼,兀自在白台前寻找。 那盏灯火,映上黑乎乎的湖面,颤颤悠悠,只有蚊虫掠过湖水,青萍散开,哪里,还有其他的呢? 这么半刻还悄无声息的,也没有扑腾的水花,游澜京……会不会已经死了? 这个大恶人,他为什么总要惹事!就那么渴望关注吗? 玉察抬起头,看到禁卫军纷纷下水,手心,不知不觉已经渗出汗珠,她有些茫然,在这广阔浩渺的水波间,一丝动静也无,越寻下去,生机只会越来越渺茫。 一颗心,好像沉了下去。 蓦然间,玉察的腰身,被一双手臂环抱住,极有力的,又带着贪恋,揽着她,怎样都不肯放开。 这一股冲劲儿,差点让她趔趄得扑出去,那声惊呼还未脱出口,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 接着,便是淡淡的酒气袭来,玉察嗅到,这是白虹坊的桃酒。 每到春日,戴着蓝头巾的少女们便成群结队,登上山寺,素手摘取最青涩的初桃,酿得清薄明亮,桃子清甜裹挟着酒气,只闻一闻就让人醉了。 游澜京一手揽抱着玉察的腰身,瞬间亲上来,朦朦胧胧,两人像罩着一层桃酒的轻纱,若有若无,他的嘴唇仿佛佳酿,殷红,又柔软。 一面抱着她,袍摆摩擦,一面从白台,脚步转到了后头的假山,玉察的肩头被按在了坚硬硌人的山石,眼底满是惊恐,还有……隐隐的怒气。 他不是跳进水里了吗?那小宫女吓得厉害,说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 “用袍子裹了木头扔进去,黑漆漆的,谁也看不清,她们确实吓坏了。” 黑暗中,他的嗓音冷冷地传递过来,在风声中,碾得细碎。 原来如此,他又在诈自己过来!玉察握紧了压裙刀。 堆堆叠叠的假山奇石,看着古怪极了,每一块,都是由当世大家工匠亲自设计位置,暗合天地灵运,偶尔漏过来一两只青梅,横斜逸出,风带过来腥冷,是水洲底下的味道,蒸腾了,慢慢上升。 他的声音,低低地在玉察耳畔响起。 “方才,陛下说的话,你可都听进去了?” 这指的……是她的婚事,还是今后她的去处?玉察后退一步,手指按在了突出的石块,湿湿的,一阵冰凉沁入骨髓。 “都有。”他像看穿了少女的心思。 玉察微微吸了一口气,她并不愿在这个地方触怒游澜京,可是,如果欺骗他,按照他的性子,只会百般报复回来。 “我什么都听阿弟的。” 少女的声音蓦然响起,她一双眼眸,晃也不晃,就那么定定地望着男人,心里还是怕的,怕又有什么用? 良久,头顶上落下一声轻笑。 “虽然陛下要你留在宫中。” “可是微臣知道,你会出来的。” 游澜京放开她,自个儿的身子慵懒地靠在假山,双手环抱,一双凤眸笑意冰冷,下巴微微抬起,倨傲极了的模样。 为什么……他会这么料准了呢? “公主,宫里很危险。” 他又提起这个话题,这次,一字一句从口中吐露,笑意渐敛,竟然……有些认真? “再危险,也比待在首辅大人身边好。”玉察忽然说。 嗯?游澜京有些讶异,他脸上的神情凝固,忽然变得陌生起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