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他们的头。” 其实,实在不是游澜京亏待她,只是她自己胃口不好,整日甚少进食。 玉察知道慧娘娘性子极软,是个最容易哭的,一哭便停不下来,虽然自己的眼眶也发酸,她仍然笑着说:“慧娘娘半年都没见到我,又怎么知道我瘦了呢。” “我当然知道了,”慧娘娘说,她比划着玉察的衣裳,“你打小的贴身衣裳,都是我亲手缝制的,小玉的腰身,领口尺寸,我心中记得一清二楚,哪怕不用尺子比着,我都能摸出来,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文嫔递上一盘糕点,笑道:“好啦好啦,既然公主回来了,大家开开心心的才是。” “咦?” 文嫔眼尖,一眼就瞧见了玉察发髻上,那根特殊的步摇,在一众精致的珠链间,显得格外简陋。 “这是谁给公主带上的,李姑姑,虽说在外头,难免顾不得天家颜面,可是公主金枝玉叶,这种东西,宁可不戴,也不能出现在公主身上。”文嫔对李姑姑说道。 慧娘娘也发现了,她的目光紧紧凝聚在这根步摇上,微微皱眉。 文嫔继续说道:“实在是不像话,伺候公主的人,怎么这么不当心,若是在外头这样穿戴,可以说是形势所迫,可如今,都要回了家,还戴着这玩意儿,不是明摆着让慧妃见了伤心吗?” 李姑姑心知这根步摇是谁送的,她只俯首,赔笑道:“都是老奴不仔细。” “那还不快给公主摘了去。”文聘细声细气说道。 李姑姑的手微微伸出,却迟疑住了,玉察别过头去,想起在小摊子前,游澜京对她说的话。 他说:“若是公主私自摘掉了,宫里到处都是他的蛛网探子,只需喝杯茶的功夫,他就能知道,到那时,他便要亲自进宫来不可。” 玉察知道这头疯蟒说到做到。 “算了,我看着碍眼,来,我给你摘。”慧娘娘忽然伸出手,就要碰那根步摇。 玉察微微一躲,低着头,局促不安,脸也渐渐红了起来,她小声地说:“不能摘……” 这可奇了,为什么不能摘?慧娘娘与文嫔对视一眼,没有追问下去,慧娘娘瞧着那根双燕步摇,不知怎的,越看越生出一股恶寒,她微眯了眼,知道李姑姑一向办事妥当,是不会出什么差错,这根步摇自然不是她戴上去的。 那么公主在外头,还可能接触什么人呢?慧娘娘曾听小天子说,玉察……一直住在首辅大人的别府中。 她心头顿时不悦。 慧娘娘忽然认真地拉住了玉察的袖子,那双盈盈含水的杏眼,望着玉察说:“小玉,这次回来,就不要出去了,要死,咱们死在一块儿吧。” 这半年,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拼了命将你送出宫,我如今才知道,你这半年,过得生不如死呢。”慧娘娘静静说。 慧娘娘都知道了什么?玉察心下一紧,不由得指尖攥住了裙角,脸上火辣辣的。 她何尝不想待在宫里呢,若真有法子,真想一辈子不出去,再也不见游澜京。 可是……她不出去,那男人会进来找她…… 玉察始终没有回答,只一双手抚上了慧娘娘的手掌,笑着对她说:“晚上还想和您睡。” …… 皇城的夜,头一回这样安宁,玉察穿着从前的贴身里衣闻着熟悉的味道,又安心又舒适。 不像在白马津,虽然榻上一样柔软,可是她睡得不安稳,总被游澜京折腾醒。 她不喜欢,那个男人带了西域烈风大漠的血统,精力太过旺盛了。 玉察抱着慧娘娘,慧娘娘香香软软的,好像姐姐一般。 她闭着眼,只觉得惬意极了,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呀。 倏然间,玉察想起跟游澜京打的赌约。 于是,她在被窝中,小声问道:“这半年来,在宫里,德王对你们好不好,有没有欺辱大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