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察的耳根子红得要滴血,只因男人在她耳垂上呵气。 “微臣,最喜欢跟公主,十指……交叉……” 不知他脑子里又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这个男人在做那件事的时候,总是将她的手拉过头顶,喜爱极了每根手指,都蛮横无礼地撑开她的手指,交叉,纵横。 将她的身子,一览无遗地暴露在眼下,这样,就更方便这人用力。 汗水与靡丽的气息,弄到最后,少女的手指都发颤。 想到这里,玉察真想挣脱开,羞愤万分,幸好今日戴了帷帽,谁都看不见她! 出来教坊司时,已经是夕阳时分。 两个人没坐马车,慢慢散步。 傍晚的凉风,袭面而来,一股透彻的凉爽从头到脚。 游澜京怀中的小婴儿,忽然笑起来。 “咦,他笑了。” 玉察跑到游澜京的前头,惊奇地伸过一根手指,探在襁褓中,小心翼翼的,却不敢触碰,生怕弄疼了他。 许是见到好看的姐姐,小婴儿的酒窝越发深了,玉察低着头,在游澜京身前,满眼都是小婴儿,一面弯起嘴角,一面哄他。 “脱离了教坊司那个地方,这孩子,自然会笑了。” 游澜京望着玉察温柔的模样,一时间不自觉地怔了。 若是这条路永远走不完,停留在这里,他也愿意。 “大人出身于教坊司,想必一定吃了不少苦头,”玉察说。 游澜京顿了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然,公主这是在……关心自己吗? 想到这里,他低头浅浅一笑。 “不苦,还好,遇到了公主。” 哪里会不苦呢? 自从被发落到教坊司,日日挨揍挨骂,身上没一块儿好的,他性子倔,常被关进小黑屋,酷刑折磨。有时,厨房里少了什么吃的,游澜京常被诬陷偷东西,一顿毒打,鞭子落下时,他眼睛眨也不眨,喊也不喊,阴冷地盯着人看,直叫人心底发慌。 这孩子,好像一条毒蛇。 呼荣从来沉默寡言,来到中原两三年了,依然语言不通,但她知道,儿子每日鼻青脸肿,一脸阴沉沉,是因为被人唤了“野种”的缘故。 一向平静的女人,忽然提着刀踏出门槛。 她可以容忍自己被人践踏唾骂,可他们不能骂她的儿子一句。 年幼的游澜京拦住了她,笑眯眯地对呼荣说: “娘,没事的。” “跟他们打架,是因为他们说了娘,说我可以,说娘不行,他们二十个围我一个,没让他们占上风。” 她抱着儿子,忽然就哭了起来。 “还好,那时候,碰到了公主。”游澜京静静叹息。 黑压压的夜,浓云将星光吞吃干净。 教坊司,母亲病重,一个客人走进了她的屋子,在母亲绝望的哭喊中,年仅十三岁的游澜京,提了刀,推开门。 最终,这把刀,从下颔,掼进男人的天灵盖,尖刃滴血。 他的手好稳。 从背后,又阴又狠,一刀毙命,不给这个高壮的客人一丝机会。 腥臭的污血,黑的、浓稠的,啪嗒啪嗒地滴在他的面庞。 他眉眼阴郁,睫毛一颤也不颤,刀尖,倒映出客人惊恐的面容,流失的温度,血液沤进指缝间! “杀人啦!” 嬷嬷们哭天喊地,大呼小叫,一连串的人提灯而来,愤怒的斥骂,震惊的一张张面庞。 灯光映照下,少年满身是血,狠戾、阴郁!邪气丛生……却被红色的血衬托得不可方物。 他天生适合鲜血。 原来,真的有少年郎,十三岁便倾国倾城。 这张绝色的侧脸,被一只草鞋,狠狠地踩在泥泞的土地上。 雨水混杂着泥土,肮脏腥臭,他的脸颊沾满污秽,目光却平静到恐怖。 男人一边用脚碾轧,一边是不干不净的辱骂。 “下贱的野种,连条狗都不如的东西,净知道闯祸。” 有嬷嬷抽了一口烟,冷冷说, “打死了,给大人那边验了尸体,扔去喂狗。” 简简单单,三言两语,就可以了结他的一生。 在那天晚上,雨水滂沱,雷声轰掣,他真以为自己会死。 大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