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上朝看风筝,成了他最喜欢的事。 赈灾时,公主挥洒的几个字,被一个神秘豪客花千金买下,这副字,静静躺在他的书桌暗格,摩挲了无数遍。 就当作……牵她的手吧。 所以,他当然也知道公主对自己的……厌恶。 如果见不到自己,她会不会开心一些。 可是,他真的很想她。 那就……让她不开心一小会儿吧,他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她。 自小聪慧过人,过目不忘的脑子里,似乎在消化一件很难理解的事。 首辅夫人,首辅夫人,首辅夫人……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他脑子里全是这个声音,魔障一般。 崔管事听到马车里头,传来一声怔怔的叹息。 游澜京仰着头,用宽大的袖袍,倾覆在面庞上,似乎这样,可以遮住他那一点跃动的火苗,那一丝微妙的……遐想。 “你说,公主心里是不是有我。” 结果,还没等崔管事回答,他倒自顾自地解嘲了一声。 “怎么可能呢。” 他笑得轻佻,向后躺靠,一副玩世不恭的架势。 “她怎么会喜欢我。” 冰冷的吐字,听起来,是万般的慵懒不在意,若是……真能这样不在意,就好了。 崔管事往后看了一眼,清咳了一声,朗朗的声音说。 “首辅大人这是……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不敢相信她会喜欢自己吗?” “崔白壁,你找死。” 从里头传来冷厉的声音。 崔管事笑了,一面高高扬起马鞭挥去,一面说道:“小人不敢。” 第28章 .?她好像真的瘦了 白马津,…… 白马津,外宅。 此刻,湖心小亭,曲水流觞。 玉察身居主位,客位坐了李夫人,另一头站着两名顾家的侄子外甥。 雪白帷帽下,玉察对这样的场面实在头疼,一双眼睛,观望着李夫人。 对于李夫人的设宴,玉察一开始,是婉拒了的。 小心为上,哪怕只存在一分被认出来的风险,玉察都不能赌这个几率。 她从晨时起,便紧闭了大门,谁知,李家的马车,不依不饶地等候在外头,惹人非议。 李夫人是个胆大的女人,玉察不来,她就亲自登门拜访。 一见着玉察,李夫人便热切拢络,嘘寒问暖,一副不拿玉察当外人的模样。 于是,玉察稍稍放下心,她是李游的姑母,家风极严,想来,不是品行不端之人。 聊了三四句后,李夫人开始不着痕迹地问起玉察的籍贯。 “这么大一个美人,若是在盛京,早就名满全城了,姑娘,不像是盛京的人呢。” “我只是……无父无母的一介孤女。”玉察低了头。 李夫人身子微微后仰,笑道:“是我惹姑娘伤心了,那天,见到姑娘一直戴着帷帽,我想,姑娘身子骨大概不好,见不了风,我特意要了蜀溪那边调养的药方子,送给姑娘。” 李夫人自以为并不显山露水,但是,一提及帷帽,玉察顿时警铃大响。 “不必了。”玉察站起身,就要送客。 李夫人脸色微变,仍然笑了笑,她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姑娘像一位故人。” 玉察的一颗心顿时揪起来,冷汗濡湿了衣襟,指尖暗暗攥紧。 李夫人上前一步,紧紧盯着玉察,似乎让她无所遁形。 “我有个夫侄,说似乎在徽州见过姑娘,只是他打小就不成器,喜好混迹勾栏,所说的那个地方,自然……也是风月场所。” 一听这话,玉察顿时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李夫人给自家夫侄递了个眼色,那名瞧着萎靡的公子哥,顿时涎皮笑脸地上来。 “其实,外头传姑娘是徽州瘦马,说得那样难听,我是不信的。” “可我这夫侄,又信誓旦旦确有此事,还描述得有鼻子有眼,说他曾经砸了千金去捧一位徽州头牌,这头牌的身段,与姑娘一模一样。” 李夫人皮笑肉不笑,又上前一步,直将玉察逼得退无可退。 “我当时就十分气愤,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是仔细一想,外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不如,姑娘掀开帷帽,让我这夫侄认一认,也好给姑娘作证,堵了悠悠之口,还姑娘一个清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