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犯了错的孩子,凌万顷低声道:“是……季涵池买的。” “又是他……”江一苇心中一热,已然明白了真相,“我的餐馆季涵池也投资过,伊思特出事后,季涵池也帮过忙。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可凌万顷依然自责:“我若尽全力,伊思特不至于溃败至此,还是我的错。” 凌万顷的视线落到箱子上,他手写的“不想看”和“过得真惨”,此刻有些触目,让凌万顷觉得羞愧。 顺着他的视线,江一苇也望见了。不,江一苇早望见了。 她怔怔地看了良久,非但没有责怪凌万顷,反而捏着他的手道:“我那么混账,你该恨我的。” “不,一苇。我早就不恨你了。你也不混账,你只是……” 凌万顷突然卡壳,他不知道该如何向江一苇解释那个远在罗国的巫术。 “……你只是被人算计了,很多事情你还蒙在鼓里。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有机会我慢慢跟你说。” 江一苇点点头,转身支起膝盖,向凌万顷倾过身子。 “我们分开的二十年,一定都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往后余生,你慢慢地讲,我细细地听……”江一苇哑声说着,吻住了凌万顷。 他们仿似头一天相识,又仿似劫后余生,凌万顷热情地回应着她。二十年的恩恩怨怨、二十年的等待思念、二十年的望穿秋水,终于消解于这绵长的一吻。 江一苇温热的呼吸终于点燃凌万顷,他一把抱起江一苇,冲出储藏室,冲进了他孤寂了二十年的卧室。 此刻,他就是那把高歌猛进的钥匙,纵然当年的月光尚未照进今日的窗台,他也要打开江一苇锁了二十年的心房。 那里,是他二十年未曾碰触的纯真。 … 江一苇家中,小庞急急忙忙进来。 杰克正在坐在餐桌前,支楞着电脑忙着处理公务,司机倒是没啥事,悠闲地站在窗边刷手机,两名阿姨忙前忙后打扫。 小庞一看这架势,凌总回来了? 赶紧问:“江老师还没起床吗?我方便上楼吗?” 杰克抬眼望她。两人平常因为各种公务私务,也素有联系,杰克道:“江老师去凌总家了。” “凌总家?”小庞诧异。 跟着江一苇这么久,还真没见她去过凌总家,当然,私下去不去小庞也不知道。但她已经习惯在这个家里看到凌总和江老师,几乎已经忘了凌总自己还有个家。 但她诧异之余也没忘记自己职责:“那我把药送去。” “别去!” “别去!” 杰克和司机异口同声。 甚至司机还下意识抬眼,望了望客厅那座华丽的落地大钟。 这反应有点诡异,小庞被吓了一跳,但还是耐心解释:“江老师身体不舒服,不吃药怎么能好。她明天还有重要工作呢,不能耽误的。” 说着,还是坚持向外走。 “咳咳……”杰克终于忍不住了,“也不急在这一刻。说不定凌总一回来,江老师的病就好了。” “凌总是药啊。搞笑了。”小庞啐他。 还是司机生活经验丰富,靠在窗口,悠悠地说了六个字:“小别胜新婚啊!” 小别胜新婚?小庞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当即红了脸。 还好跟着明星久了,小庞脸皮也变厚了、反应也练得灵敏了,立即转移话题:“那我去琴房整理谱子,顺便和指导老师联网对接一下。” 说着小庞蹭蹭地跑上了楼梯。 只要跑得快,尴尬就追不上我。 … 事实证明,凌总就是江老师的药。 中午时分,杰克和小庞同时收到了老板发来的微信。 “我出去吃饭,你回公司准备下午的越洋视频会议。我会准时出席。” “我出去吃饭,我没事了,你也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开始咱们要连轴转呢。” 得,这两人连露面都省了。果然小别胜似新婚,躲开三只大灯炮,二人世界去了。 杰克道:“瞧吧,我说江老师一见我们凌总病就好了。” 小庞乐了:“没想到凌总别名‘凌药师’啊!” 司机也来劲了:“哟,看不出小庞对武侠小说还挺有研究。走,我请你们俩吃面去,顺便和小庞聊聊武侠小说。” 只有杰克还在嘟囔:“凌药,灵药。看来是天注定啊,这名字真不错。”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