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男人生了副极好的皮囊。 阮玉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容颜,只觉得她认识的这些人中,唯有梦里的莫问可以与他一较高下。 然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他眉眼清澈,立如芝兰玉树;莫问则是眼若幽潭,周身带着邪气,宛如勾人的山精妖魅。 当然,梦里的小哥哥瞧着就比他年轻,面前这男人,一眼看过去,就让人联想到沉稳、踏实等等,相比起来,自然成熟许多。 若不是梦里提前示警,她肯定觉得此人君子端方,风光月霁。 阮玉心头叹气:长得正派还好看的小人,更难对付啊。 四目相对时,就见他眉心微蹙,容色冷峻下来。 见状,阮玉更加警惕,总觉得此人的清透的眼眸里好似藏着一面镜子,眼神挑剔得人心头惴惴不安,仿佛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不过她也只是稍微慌了那么一瞬,等意识到自己还伸着双臂时,阮玉就知道刚刚那手脚无处安放的想法从何而来。 她讪讪地垂下双手,“问你话呢,你是谁?” 男人声音清透,如环佩相扣,珠落玉盘,“逢岁晚。” 阮玉张口就来,“睡那么晚做什么?”她爹以前行走江湖喜欢给人解名字,虽说她一点儿皮毛没学会,但听到名字还是会稍微做一下联想,这会儿刚睡醒,对睡觉就格外敏感了一些。 见男人眉头拧得更紧,阮玉眼皮直跳。 她怎么觉得面前这男人的表情,有点儿像以前爹给她请的那些女夫子。 总喜欢说她这里没对,那里错了,看到她屡教不改,眉心皱得好似能夹蚊子,下一刻,就该忍无可忍地爆发数落她了。 阮玉决定先发制人,“这里是忘缘山,掌教他们说了,我会一个人在山中修行三年。”她用脚尖点了点脚下的地面,“也就是说,现在这个山头是我的。” 脚尖儿点地的同时,阮玉还用手指了一下自己,强调:“我一个人的!” “你可能睡晚了,还没睡醒走错了道,我也不跟你计较,麻烦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这男人瞧着仙气飘飘的,看着应该实力不俗,好在她记得门规第一条就是宗门弟子不得自相残杀,因此也不担心男人对他出手,直接搬出掌教的名号下了逐客令。 逢岁晚第一次听别人这么解释他名字。也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修真界便开始称他的尊号执道圣君! 睡晚了?还没睡醒…… 他不是睡得晚,他是已经睡了很久很久,一直没办法醒来。 这次能够清醒,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多亏了面前的少女。只是,失去了梦域之中她独有的暖光,再看到现实中的人时,逢岁晚真的觉得自己可能没睡醒,否则的话,眼前人与梦中人怎会如此大的差距。 就好似…… 什么东西幻灭了一般。 她头发乱蓬蓬的像个鸡窝,眼角里还有眼屎,衣襟的盘扣扣歪了一颗,袖子还卷到了手肘。这会儿正用脚尖儿点地,袜子也没穿,脚后跟露在鞋外,把布靴都穿出了布屐的效果。 大概是她踢腿时稍微用了点儿力,后跟踩塌了的鞋子都不小心甩了出来,滴溜溜滚落了一节台阶。 她白嫩小巧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