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仔细看来,会发现那些绘刻的异物,正由清晰迅速淡化,如刻画的墨汁被清水洗尽。 “你!” 宁骥暴喝,正要兴师问罪,突气机混乱,只觉四道异力,从其炼制的招魂幡内倒卷而来,势若洪流! “噗!” 宁骥招架不住,一口鲜血狂飙而出,整个人的精气神,似在顷刻间击溃,神色苍白,身躯颤栗。 “宁老哥!” 虞璨按着轮椅的两手,青筋暴起, 震怒暴喝,“殷绝,你做了什么?!” “宁先生,你区区黄庭境修为,借一残破招魂幡,胡乱布下招魂阵法,真以为是在帮姑爷回魂?”矮小老者殷绝冷哼一声,大袖一挥,道:“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凭什么能?” “咻!咻咻咻!” 四道湛蓝流光,犹如冷电,从其袖口疾射而出,钻入四杆招魂幡。 幡旗骤然四分五裂,其中拘禁束缚着的恶鬼阴灵,顿时化作轻烟消散。 宁骥轰然瘫坐在地,虚汗淋漓,眼角和耳朵,有污血流溢而出,令其看着惨不忍睹,宛如先前幡旗内的厉鬼。 “老太爷,你也看到了,你请来的这位宁先生,境界修为浅薄,在我面前都不堪一击。”殷绝忽叹了一口气,道:“姑爷那里,我该试的法子,都已经试过了。但凡还有一线生机,我岂会撒手不管?” “少爷就是被你们害死的!” 庭院之外,有一稚嫩的紫衣丫鬟,冒出头来,指着殷绝大声呵斥:“我亲眼瞧见的,是你,就是你害死的少爷!” “大胆贱婢!”殷绝低喝。 一簇绿幽幽火苗,倏然由其指尖飘出,阴森冰寒之气息,从那一簇火苗散溢开来,刹那间便浮在紫衣丫鬟头顶,悬浮扭动。 寒力化作绿色烟雾,灌顶而入! 紫衣丫鬟,从头至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冰冻,短短几个呼吸间隔,俏丽少女,俨然已成一具凄美冰雕,一切生机皆被暂时封冻。 其面部神情,仿佛被永恒定格在愤懑气恼,再难有丝毫细微变化。 “殷绝!” 虞璨两手用力拍打着轮椅,试图坐起,却忘记两腿早已折断,反在情绪失控之下,如那宁骥般,轰然由轮椅内跌落在地,额头都被坚硬青石地磕破,狼狈不堪。 两次出手的殷绝,脚步未动,依然矗立于原地,虞璨恰就摔倒在他脚前。 “老太爷。”殷绝俯下身子,撕下伪善面具,眸光冷幽,阴沉沉道:“我家小姐,下嫁你虞家那痴傻愚儿,所求为何你心知肚明。你虞家内忧外患,诸多困局,都由我家小姐在一一梳理化解。不是我家小姐,虞家怕是早已家破人亡。” “小姐为你虞家,白白张罗半年,所求之物你还是不肯交出,小姐等得及,我们等不及了。” 两团紫幽鬼火,忽从殷绝眼瞳深处,悄然凝成。 鬼火深处,有碎小符隶,犹如点点星光闪烁,似能勾魂夺魄,炼化人心。 虞璨眸中怒焰,刹那间熄灭,只觉得额头,如被阴寒冰刃切割,另有一股邪恶意志,强行从其眉心渗透下来。 “既然你不肯说,那么,我就自己挖出来!” 随着殷绝的厉喝,虞璨眉心处,有一条纤细血线,骤地撕裂而成! 虞璨眼瞳,被猩红血色迅速填满,仿佛下一秒眼球就要爆开。 “殷老!住手!” 虞家老宅外,突有一清冷喝声,如凤鸣,又似寒冰利剑,陡然刺入所有人胸腔。 一只只翩然灵动的鸟雀,由纯粹灵力凝聚幻化而成,飞鸣而至,在虞家老宅内游荡。 “喀嚓!” 覆盖紫衣丫鬟的坚厚岩冰,被鸟雀啄的碎裂,一只鸟雀化作一道暖流,逸入其微隆酥胸,助她梳理气血,恢复生机。 其余鸟雀,飞动之际,骤然变幻为瑰丽灵符,神光溢彩,将充盈灵力散溢于宅院。 一座聚纳灵气,镇压邪魅的神秘符阵,霎那形成。 不论宁骥,还是虞璨,忽觉通体舒泰,如沐浴在万丈宝光滋养中,心神损耗,身体创伤,都在渐渐好转。 殷绝垂头,轻声叹了一口气,术法尽数收回,身如虚幻夜鬼,飘然离去。 “虞爷爷,家奴我会严加管教,还请节哀顺变。至于婚约之事,既然虞渊已经魂灭,我会禀告我父亲,近期双方会面,早早解除。” “在此期间,我会继续为虞家,再费一些心思,解决能看见的诸多繁琐麻烦。” 清冷声,渐渐隐去。出声者,从始至终都没有真正现身。 须臾后,待到虞璨、宁骥、紫衣丫鬟伤势恢复大半,那玄妙莫测的符阵,再次化作一只只鸟雀远去。 “老太爷,都是那殷绝做的坏事!” 紫衣丫鬟和宁骥二人,将虞璨扶回轮椅之后,还是忍耐不住,义愤填膺的叫骂道:“殷绝这头歹毒老狗,留在虞家,早晚要害死族内所有人!”m.zgxXH.orG